“放心吧,对我来说,你弹的一定比任何演奏家弹的都动听。”我朝她做了
个鬼脸。
她满足地笑了。酝酿好情绪,就全身心融入地弹了起来,以至于一曲终了,
显得有些疲劳。
“技巧有待加强,音乐感觉超凡!”我为她鼓掌。
“说过要弹给你听,这些天我一直卖力练呢。”
“感动!”
“弹琴感觉是一方面,练琴也很重要。我练得少,总觉得精力不够。”
“你的身体看上去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
“不,是没办法集中精力。”她惆怅地说,“好像总有块铅压着我,怎么也
摆脱不掉。”
22
“那天你为什么想自杀?可以告诉我吗?”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我,趁着气
氛好,我下决心问了出来。
“哦……我觉得没活头了……”桑子的神情暗淡下来。
“都倒出来吧,别防备我,就把我当成一个心理医生。”
她茫然地点了点头。之后,她从冰箱里拿出两罐椰子汁,带我上楼。
这原来是一套跃层式房子,楼上是个私密性很强的区域。站在长长的阳台上,
小院的一切尽收眼底。她拉开一个日式格子拉门,一片榻榻米呈现在眼前。左墙
边有两个大储藏柜,右边有几只坐垫、一只小几、一个唱机和几个半人高的唱片
架。整个后墙都是玻璃窗,透过白色纱帘,可以看见深蓝色的海静卧在不远处,
海面有几只货轮缓缓行进,留下几声悠远的汽笛。
我学着她,脱了拖鞋走上榻榻米,坐在坐垫上。
“这是我和我表哥的卧室。”桑子为我打开饮料,平静地说。
“什么?”我很吃惊。
“左边属于他,右边属于我。”她说,“被褥都在储藏柜里。”
2005-11-11 20:49
25回复:当爱情超越性别长篇女同性恋小说《湿情》“这样……方便吗?”
我还是觉得很别扭。
“习惯了……”她说,“我跟他在一个床上睡到12岁呢。”
“可以详细说说吗?”我虽然抵触他们的关系,还是希望对她有更多的了解。
“我一生下来,就跟着姨父姨妈生活。和大安哥、小安哥一样,我也叫他们
爸妈。我八岁那年,姨妈、姨父和大安哥出了车祸,血肉模糊,我亲眼看见了,
精神受了刺激……”她垂下眼睑,说不下去了。
“……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有些愧疚,不该贸然猜度她和她表哥。
“我姨父姨妈都是大学音乐系教授,我的钢琴就是姨父教的。他们三个走后,
我和小安哥就靠一点儿抚恤金维持生活。小安哥十八岁考上了大学,抚恤金也停
发了。他拼命学习,争取奖学金,但根本不够两个人用。他就去做家教、去码头
做苦力。夜里,他总是很晚才回来,累得跟散架了似的。我每夜都等他回来,不
管多晚,都做好夜宵,端给他吃。他大四那年得了一场大病,身体很虚。我当时
上寄宿初中,为了给他买些补品,我就利用中午时间,偷偷到酒吧里当服务生。
可没做几天,就被他发觉了。他带着病,跑到店里,失态地扯下了我的工作服。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紧拉着我的手,好像一松开我就会蒸发掉似的。一进家门,
他就哭了,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他说他不怕生活苦,苦上一辈子也不怕,他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