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盯着他挽起的袖口下露出的手腕那里多了一道疤痕。
"怎么弄的?"林一抓住他的手腕。
江淮抽回手:"不小心。"
"放屁。"林一直接扯开他的衬衫袖口,那道疤狰狞地横在动脉位置,"这叫不小心?"
江淮沉默片刻,突然反手扣住林一的后颈,将他拉近:"现在学会查岗了?"
距离近得能数清睫毛,林一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不行?"
"行,"江淮的声音低下来,"怎么不行。"
吻落下来的瞬间,林一尝到了血腥味。
这个吻带着半年的思念和压抑,凶狠得像是要把对方拆吃入腹。
深夜,林一靠在床头,看着穿好衣服准备离开的江淮:"又要走?"
江淮系领带的动作顿了顿:"老爷子的人盯着。"
"所以这半年,"林一轻声问,"你是在跟我玩地下情?"
领带突然被扯紧,江淮单膝跪在床边,捏住林一的下巴:"听着,我留在京西,不代表我放弃你。"
他的眼神锐利得惊人,和两年前那个落荒而逃的少年判若两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一望进他眼睛里。
江淮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扔在床上是江氏集团旗下新成立的考古文化公司任命书,CEO一栏赫然写着林一的名字。
"等你毕业,"江淮系好领带,声音冷静得像在谈生意,"这家公司会'恰好'需要一位年轻有为的负责人。"
林一盯着任命书看了很久,突然笑了:"江总现在玩得挺大啊?"
江淮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所以,乖乖把学位拿到。"
走到门口时,林一突然叫住他:"江淮。"
"嗯?"
"下次见面,"林一晃了晃任命书,"我要当上面那个。"
江淮低笑出声,关门声和那句"看你本事"一起消失在雪夜里。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意外来了。
医院的走廊永远比想象中要长。
林一坐在ICU外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边缘已经脱落的塑料皮。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他鼻腔发酸,头顶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三天了。
母亲被推进去已经整整三天。
"喝点水。"父亲把纸杯塞进他手里,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林一摇摇头,纸杯在他颤抖的手中倾斜,温水洒在裤子上,留下一片深色痕迹。
他盯着那片水渍,想起三天前母亲摔在地上的茶杯青瓷碎裂的声音像一把刀,将那个平静的午后劈成两半。
"你和江淮...是什么关系?"母亲的声音当时就在发抖,手里还捏着那张被咖啡浸湿的照片。
照片上,他和江淮在民宿门口接吻,江淮的手正插在他发间。
林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出柜,更没想过母亲会当场捂着胸口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