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卜温吓得忙清了清嗓子,扯了扯对方的衣角,让其注意一些。

王学政更是颇为?惊讶,忍不住侧目而视。

他始终听闻汪启元和?吴韧乃是华夏书院并列的双雄,便一直以为?这?两个人性格应该也十分相仿,却没料到,这?汪启元竟能说出这?样的狠话!

如此心性口气?,不像是文人,倒像是什么奸雄一般?

难怪小小年纪,便能够破釜沉舟,带着全部的家产献给木知府,光是这?份狠绝果?断,便非常人所有。

他日入驻朝廷,只怕不是高官,便是奸佞啊!

童启这?书院,可真是藏龙卧虎,令人惊喜。

那更夫被这?话吓得后退两步,不自觉辩驳道?,“有可能……他只是没看到过,或者来不及呢?而且当时已经快天明了,他许是怕人撞见,所以才……”

“快天明?你方才不还说是三更时分遇到他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成?天明了。”王学政厉声?问道?。

那更夫表情更是瞬间一慌。

顾信之眯了眯眼,看了眼旁边的丘师爷,对方点点头,起身去?后院,带新的证人上来。

“不必多疑,许是日久,更夫记忆有所错漏也说不定?,这?证明不了什么。来人,传柳氏入堂!”

“传柳氏入堂!”

谁也没想到,当日的灭门惨案,竟还会留着一个遗漏的!那被奸、、辱的女子实际上并没有彻底咽气?,倒是身上被捅了几刀,被府衙成?功医治后,便活了过来!始终留在衙门中,等待最后一击。

所有围观的百姓忍不住惊呼出声?,感觉这?剧情简直比话本还要?精彩许多,个个瞪大?了眼,伸长了脖颈。

只见一妇人疯疯癫癫,头发披垂着,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感觉步伐都有些混乱,刚被带入,一见到吴韧便歇斯底里?大?喊大?叫起来。

“啊啊啊就是他,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就是他,是他杀了我全家,孩子他爹啊,你死的好惨啊,别?打我,我这?就去?见你,我是干净的,我是干净的!”

旁边的丘师爷上前一步,冷静的指向旁边的吴韧问道?,“你说的人,就是他吗,确定?是他,杀了你全家,将?你奸、、辱的?”

那女子浑身颤抖了一瞬,像是见到了什么顶级可怕的东西,匆匆看了吴韧一眼,便忙不迭点头道?,“就是他,就是他!”

有着当事?人的亲自指正,这?下别?说汪启元了,就连王学政也没了话讲。

大?家皆被震慑在了原地,顾信之这?才扬起一抹笑容,慢悠悠道?。

“柳氏,那你可要?看好了,这?可关乎一个秀才公的未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仔细看一遍,是不是这?位,若真的是他的话,不仅院试成?绩做不得数,他可能还要?被判处极刑,上报刑部,大?理寺去?!连带的一应相关人员也需得受到严刑审问!不可赦免!”

堂下所有华夏书院的学生们皆脸色一白。

吴韧本人更是近乎魂飞魄散,嘴唇都干的快要?起皮了。

他崩溃不已,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清白,五个人的性命,可以就此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看向那地上跪着的女子,堂上安稳坐着的知府大?人,心底更是凉的可怕。

难怪,他这?才总算知道?了山长大?人始终强调的“平等,百姓”到底是何意义。

又为?何总是格格不入之感。

当顶级的权力被掌握在贤臣手中时,那代表的是国泰民安,公正,沉冤得雪;而被掌握在贪官佞臣手中时,便是一把刺向平民的利刃,谁也无可幸免,哪怕他已经看到了希望,快爬上了“士”的阶层,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