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瞿家离戴知啸补课的地方挺近,他吃完早饭坐公交过去,还是提前十分钟到了。

整个上午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戴知啸忍不住,盯着黑板过一会儿他就会想起钟瞿,接着思绪就飘远了。

说到底,戴知啸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以前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性向。

因为他的目光也总是放在漂亮的女孩子身上的。可是他却遇到了一个大他十多岁的男人,然后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对方。

他刚开始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那种牵肠挂肚是喜欢,他挣扎着、纠结着、压抑着。

但欲望是最诚实的,遇见钟瞿之后,他做的每一个旖旎春梦,主角都是同一个人。

于是他放纵了自己。戴知啸放纵自己的欲望,同时放纵自己与钟瞿袒露真心。

意料之中的,钟瞿逃避了。戴知啸不想强人所难,可昨天差点淹死在春华公园那片人工湖冰冷的湖水里的时候,他涌起了巨大的悔意。

若是死了,尸体不会帮他弥补任何遗憾了。

确实如戴知啸所说,他是卑鄙的。以最狼狈的形象向钟瞿示弱,让对方接纳自己,不至于把他推出去。

可他也没想到,钟瞿似乎也放弃了一些挣扎和坚持,那样温柔地为他打开了一扇门。

回家的时候,秦飞燕果然问了不少问题,戴知啸有些不耐烦地应付过去了。他躲回自己房间,给钟瞿发微信。

他只发了两个字「瞿哥」,犹豫着没发下面的话。谁知钟瞿回得很快,问道:“怎么了?”

戴知啸只好把那句矫情的心里话发过去:“想你了。”

他看见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有些忐忑。戴知啸没怎么认真谈过恋爱,更没有跟比自己大这么多的成年人恋爱的经历,他总担心钟瞿觉得他幼稚、无聊。可这些话他又忍不住,他确实想钟瞿了。

过了一会儿,「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了,钟瞿仍然没回复。戴知啸感到一阵后悔,他有些懊恼地发了一句:“不用回了,我说着玩的。”

没想到钟瞿直接打了个电话给他。

戴知啸本来是趴在床上的,接到电话连忙坐直了,才按了接通:“喂?”

“啸啸?”

钟瞿第一次这么叫他,戴知啸脸红了,他觉得耳朵很烫:“嗯。”

“稍等。”

戴知啸听见钟瞿走路的声音,中途有个女声出现,似乎是在和钟瞿打招呼。过了一会儿,那头便安静了很多,钟瞿才开口:“回家了吗?”

戴知啸用手抠床单上的花纹:“嗯。”

钟瞿问他:“今天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

戴知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总是想着你。”

钟瞿说:“我也是。”

戴知啸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也什么?”

钟瞿顿了顿,说道:“也很想你。我今天没办法专注在工作上。”

一瞬间,戴知啸心底涌起巨大的甜蜜感,他几乎要被这种感觉冲昏了,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他听见自己心跳得很快,低低地回答了一句:“不打扰你了,去工作吧。”

钟瞿便说:“好。”

钟瞿挂了电话,从会议室里出来,外面茶水间有个同事在冲咖啡。会议室隔音效果不错,那同事也只听见了「上课」「听讲」几个词,笑道:“跟家里小朋友打电话啊?”

钟瞿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戴檀管得严,秦飞燕又事无巨细,戴知啸没再找到机会去见钟瞿。他感觉自己像是疯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想一个人,他感到很困扰。

最后解决的办法也很粗暴,戴知啸买了两本物理竞赛的练习,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