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没有发生多好。

可一切都发生了,容不得他后悔秦飞燕死了。

秦飞燕甚至还没来得及质问他,打他骂他,愤恨或者流泪,在看见那样荒唐一幕的一刻就心脏病突发,送到医院抢救了四十分钟还是宣告无效死亡了。自始至终,她连眼睛都没能睁开一下。

戴知啸见证了自己至亲的死亡,然而这还只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他们把秦飞燕火化,操办葬礼。不到两天的时间,戴檀突然中风了。

一周前他还站在高中的课堂上,条理清晰、口齿伶俐地教授数学。一周后他却躺在了白色的病床上,失语、哆嗦、意识不清。

戴知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他机械地陪护着,忙前忙后地拿药,看着输液,喂戴檀吃饭,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只是坐在椅子上,注视着戴檀消瘦的脸发呆。

他想,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背叛姐姐和姐夫在一起,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对的。比起爸爸妈妈的性命,他的爱情算什么呢?

可他又想,事情已经走到这里了,他不能把钟瞿丢下。钟瞿也是无辜的,他只是爱上了自己而已,他又有什么错呢?如果自己也不要钟瞿了,放手了,那钟瞿该怎么办才好呢?

自己必须继续好好爱他。他下了结论,钟瞿成了他最强大的心理支柱还有人需要他,他不能倒下。

三天后,戴檀再次病危,送进了抢救室。戴知啸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低着头,双手揪着皱得难看的袖口。

他听见有人叫他:“戴知啸。”

戴知啸抬头,看见了自秦飞燕死后就消失不见的戴知冉。对方披头散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色蜡黄,黑眼圈很重,看向他的时候甚至像一个女鬼,眼神里全是幽深的恨意:“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戴知啸惶然,他无法理直气壮,却也没办法欺骗自己。他捂住了脸,低声说道:“我爱他。”

戴知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放声大笑起来。医院里来来往往都是被病痛折磨的病患和忍受着死别的家属,听见动静都诧异而麻木地看过来。

戴知冉笑够了,便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扔在戴知啸脸上:“你真以为他爱你?”

戴知啸捡起来看了。那张纸已经泛黄了,底下的日期已经有些模糊不清,隐约可以看见是二十几年前,最顶上写着一些话,他看不太懂,里面有几个字是「收养登记」。

戴知啸隐约感到了一种恐惧。他怀揣着巨大的不安,问道:“这是什么?”

戴知冉像是有些可怜地看着他:“钟瞿出生三天就被扔在孤儿院门口,两岁的时候被爸妈从福利院带走,办理了收养手续,取名叫戴唱,一直养到四岁半。”

戴知啸愕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