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割断……切莫要……去拔那……箭……”阿琇忙依言照做。

匕首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器,可她力气太小,连砍了三次才将箭杆砍断,又将苏衡伤口弄出了不少血。阿琇忙伸手去捂,却又如何止得住。情急之下,将外衫脱下,用匕首割裂,撕成布块,用力按住伤处。口中说道:“小虾,还能走么?我带你出去。”

苏衡失血过多,神智已有些不清,仍强撑着道:“先别急……待天……黑……”阿琇顿时明白,此时若那些刺客尚未离开,出去只能送死。若是他们直到天黑仍未回去,孙伶定会带人前来寻找。

阿琇坐在地上,手仍按着他背后的伤口,只觉布已被鲜血浸透,忙扔下重又换块。那血仍汩汩流出,她知若再不止住,苏衡怕是等不到天黑。思及此,才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滴落在苏衡脸上。

她侧头抹了下眼泪,眼角余光瞥见身侧树下有几株粉紫色大花,心中一动,放下苏衡跑过去细看,竟与书上所画的白芨十分相似。她不及细想,忙用匕首连根挖出,除去茎须,削去外皮,切成小片放在口中嚼碎,那白芨之根极苦,她强忍着,将碎末吐出敷在苏衡伤口处,待将伤口处涂满,又用布条紧紧绑住,这才跑到一边哇哇吐了起来。

待她吐得干净,太阳已下山,天色半黑,深山中时有野兽吼叫声传出,气温骤然降低。苏衡仍是昏迷,伤处的血却渐渐止住。她抱膝坐在苏衡身边,心中既担心又害怕,身上也越发得冷,她便这样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已在疾驰的马车中,她猛然坐起,口中高呼“小虾!”马车骤然而停,孙伶掀开车帘道:“季姑娘莫担心,公子在前面车中。”阿琇见到他,心中一松,向后一倒,又昏了过去。

阿琇再次醒来已是回到了府中,衣裳已被换过。她下床穿好衣服便急急赶到苏衡房中。

苏衡仍未苏醒,许是失血过多,面色十分苍白。她在床边坐下,心中想道:“阿爹虽因他而死,却不是他所为,他也救了我和阿蒙哥,收留照料我,如今又为我受伤。罢了,罢了,又何必再去恨他,即使恨他一辈子阿爹也不会活过来。”

孙伶急匆匆地领着大夫进来,见到她面上一喜,道:“季姑娘,你醒了!这下公子能放心了!”阿琇道:“他醒来过?”孙伶道:“适才醒过一次,听说你仍未醒,一急又昏过去了。”阿琇闻言大为感动。

孙伶请大夫为苏衡换药,见阿琇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本想让她回避,话到嘴边又止住。他自小跟随苏衡,对这位公子爷的心思十分清楚,若是旁人苏衡恐会生气,阿琇他应是不会介意。当下特意让开了些,好让她看个清楚。

阿琇哪里知道他的小算盘,紧盯着大夫的动作。见苏衡后背的伤口约有两寸,红肿一片,只听那大夫道:“二公子命大,再偏左半寸便伤及心脉。”阿琇当时慌乱,并未仔细查看苏衡伤口,如今看到,心底也是一阵后怕。又听大夫道:“只是奇了,箭伤创口应没有这么大。”阿琇闻言一愣,转而想到定是自己砍断箭杆时不小心所致。

那大夫不再说话,专心替苏衡包扎。孙伶见阿琇紧皱着眉头,转了转眼珠,问道:“公子可有大碍?”那大夫一愣,心道这小子是傻了么,昨日不都问过了?却见孙伶瞟了眼阿琇,又对他挤挤眼。这大夫久居世家,当即便明白过来,故作沉吟道:“不好说啊!若能挺过今夜,应是无碍了。”

阿琇闻言更加担心,见孙伶送大夫出去了,又坐回床边看着苏衡。孙伶走到廊下,轻声对大夫道:“公子醒来定有重赏!”大夫谢过退下。

☆、九、和好如初

他往房内看了看,见阿琇已坐在床边,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付如丧考妣的模样,只恨不能挤出几滴眼泪,故作沉重地走入房中。

阿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