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此时已经是个不存在的人了,你放心,我都省得,不会让你为难。”崔锴不再说话,只将她抱得更紧。
她便这般成了崔锴名义上的侍妾,崔府实际的女主人。崔锴依旧十分忙碌,二人也只有晚间才能见到面,说说话,温存片刻。她为免身份暴露,轻易不出府门,好在面上有道狰狞的伤疤,将她姿色掩去不少,偶有人看到,也只当崔锴的妾氏是个面貌丑陋之人,再不会与当年那个名动江东的谢家阿琇联系起来。
夜深人静时,她总会想起苏绍,猜测他如今是个什么模样?苏衡待他如何?有无受到委屈?还记不记得她这个母亲?崔锴是个剔透的人,间或会告诉她些江东的情况,她也因此知道了苏衡立她为王妃,膝下仍只有苏绍一子;谢循一战成名,重掌了谢家府兵;齐松病逝,季蒙继任江东大都督一职。她见儿子谢家俱好,心中安定,越发安心留在崔锴身边,二人相处融洽,感情也愈来愈好。
唯一不足的是公孙玄对崔锴的态度。阿琇渐渐明白,当日公孙玄并非只是不同意他二人成亲,而是要崔锴将她送回江东,交给苏衡。崔锴执意将她留下,忤逆了公孙玄,惹的他心生不快,继而又因自己的特殊身份,对崔锴起了猜忌,开始重用益州旧臣,是以崔锴这些年颇受打压。
她沉浸在回忆中,书房中崔锴也已送走了云飞,正要回房,见罗昱立在一旁似有话说,问道:“何事?”罗昱上前轻声道:“这几日府外总有人窥视,昨夜有人试图闯入府中,被我拦下。”崔锴沉下脸道:“是什么人?”罗昱道:“像是冲着夫人来的……”崔锴默了一瞬,冷笑道:“苏衡还不死心!”罗昱见他面色不善,不敢搭话,崔锴复又坐回案边,手指轻扣桌案,不知在想什么。
☆、六十二、你的妻子
崔锴沉思良久方道:“若那人再来,便放他进来,让他见见夫人。有些话由夫人说出来,他们才会死心。”罗昱隐约知道阿琇与江东越王有些纠葛,领命退下。崔锴看看天色已近黎明,阿琇想是正在沉睡,他低头笑了笑,起身走到榻边,合衣倒卧,思绪却未曾停歇。
他父母早亡,幼年寄人篱下,尝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男女情爱一事于他而言,本就可有可无,三十余年来,也只对阿琇动过心思。他曾问过自己,到底喜欢阿琇什么?是如花的美貌,过人的聪慧,还是投缘的脾性,亦或显赫的家世?他想了许久,终于明白,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阿琇,何必非要弄得如此清楚。
楚帝赐婚,他确实惊喜万分,转而又担心谢家不允。待云飞至江东定亲回来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谢家出事,阿琇被劫,他明知是苏衡动的手脚,却束手无策,只能在悔恨中自责,当日为何不去京口亲迎。那几年,他从未放弃过搜寻阿琇。
公孙玄见他“丧妻”,曾送他几个美貌侍婢予以“慰藉”,他却毫无兴致,此时方惊觉竟然已是非阿琇不可。苏绍身世传闻一出,他便确定阿琇定是苏绍生母。他的妻子竟然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他只觉万分痛苦与羞辱,心中愈发痛恨苏衡,发誓定要夺回阿琇,这才不顾公孙玄劝阻,执意潜入江东寻找阿琇。
天从人愿,阿琇终是被他找到,他又说服季蒙相助,带着阿琇回到蜀中。阿琇面上的伤不是不可医治,他却没有去做,任由那道丑陋的伤疤永远的留在她的脸上,便是想着她容貌已毁,不易被人认出。而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仍是他心中的阿琇,他待她的心是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东方渐白,他揉揉额角准备起身上朝,今日大军出征誓师,公孙玄亲自送行,他这个丞相怎可不到。他心中冷笑,忽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晨光中一个清丽的人影自门外进来,他心中一暖,只觉能这样与她在一起,便是受再多的猜忌与委屈也是值得的。
阿琇皱眉走到他身边,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