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琇惊讶地望着他,季蒙沉声道:“你如今不能回去!”当下将苏绍身世的传言告诉了她。阿琇大惊,此事苏衡瞒得极好,她全不知情,问道:“是何人欲害我儿?”季蒙道:“我起先疑心吴氏,如今看来应不是她。主公怀疑是崔锴,我今日观之亦不像。”阿琇也摇头道:“不是崔锴,他爱重名声,不会行此下策。传此言者,必是想阻我儿继位之人。”

季蒙点头道:“当是如此!只是主公并无其他子嗣,此人所图为何?”阿琇想了片刻,摇头道:“若是大哥尚在,还可说是怕谢家坐大,如今看来,应是与谢家无关。”

季蒙见她面色苍白,想起崔锴说她受了极重的伤,忙说道:“你也莫要费心猜了,主公已在暗中查访。”阿琇抬起头望着他道:“你是怕我回去后,与谢生名声有碍?”季蒙叹息道:“早前传言刚起,便有一干老将请主公滴血认亲,你若露了面,岂不是更加让人起疑心。三人成虎,主公又如何能堵天下悠悠之口?谢生日后要如何面对?便是你以季琇之名,江东世家谁不认识你?”

阿琇面沉如水,季蒙接着说道:“你就是不要名份,一辈子见不得光的跟着他,只怕也不妥。”阿琇紧锁眉间道:“你是担心……”季蒙点头道:“到如今,任谁也不会怀疑主公对你的感情,独子、专宠,便是太夫人也容不得你!而主公即便不会伤害你,他此生也绝不会再让谢家东山再起。”阿琇十分了解苏衡,知道季蒙此言不差。

小桃捧着茶盅进来,季蒙将嘴边的话忍回去,待阿琇吩咐小桃出去后才又道:“你不如趁此机会离去,主公找不到你自然当你已死,你舍身救子之事宣扬开来,我再一口咬定你是季琇,谢家也出来澄清,谣言定可平息。便是有人不信,也是死无对证。”

阿琇闻言轻声道:“谢生怎么办?”季蒙道:“谢生如今还小,伤心也是一时。你若不在,主公自不必说,太夫人怜惜他失恃,定会百般疼爱,谢夫人与我也会从旁照顾。”

阿琇心中茫然,她明白季蒙说的不错,只是苏绍已是她生命的支柱,如何割舍得下?她想了半晌,说道:“我在江东找个地方悄悄地住下,只要能听到谢生的消息便成。”

季蒙摇头道:“你身子这么差,我怎么放心让你独居?我若时常前去,主公定会有所察觉,到时岂不前功尽弃。再者,怎能让你孤苦终生!”说着握着她的手道:“阿琇,我虽然不是你的亲大哥,但我的心与大都督一样。你这几年受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若他不是主公,我早就……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阿蒙哥定要帮你摆脱他。崔锴是大都督亲自为你挑的夫君,我今日与他深谈一番,委实是个人物,况且对你也极好,至今都未再娶……”

阿琇打断他道:“我如今这般怎能再跟他!”季蒙道:“你道他怎么能救起你?他是听了谢生的传言,料定你未死,偷偷潜入京口一探虚实。他请谢夫人传书给你,谁知你随主公出游,并不在京口。他多方打探,得知你们的行踪,便雇了船紧跟着你们。事发之时,他见你站在舷边十分危险,当即便令善水的侍卫游至你的下方,可巧你掉了下来,他才将你救了,否则你早被江底暗流卷走。主公的人当时已乱做一团,谁也不知你已被救走。”

阿琇这才知道崔锴当日也在场,季蒙又道:“幸得崔锴医术了得,救治及时,你才得以生还。他与我说,过往种种,若说有错,是他未曾保护好你在先,主公逼迫在后,错均不在你。他对你的心从未变过,若你愿意随他走,此生定不相负!”阿琇已有些心乱,问道:“他为何自己不同我说?”季蒙笑道:“傻丫头,他是男人,总要留些脸面,他当面说出,你若是拒绝,叫他情何以堪。”

阿琇犹豫半晌,终于问道:“他……果真不介意?”季蒙叹口气,说道:“阿琇,阿蒙哥也是男人,他若说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