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幕情景,恍若隔世。
苏衡亲亲她的额头道:“如此看来,确实是我欠你多一些。既然如此,你便留在我身边让我慢慢还你。”阿琇神色平静地道:“你欠我的何止这些!只怕你一辈子也还不完!”苏衡轻声道:“一辈子不够,下辈子我也许给你,可好?”阿琇心中冷笑,并未说话。苏衡难得见她如此温顺,心中大喜,忍不住又吻上她的唇。阿琇轻呼了一声痛,他忙停住,虽极为渴望,却终是不忍伤她。
此后数日,苏衡片刻未曾离开阿琇,江东诸事俱交由王晖。王晖知他在别院藏了个女子,心中暗自担心,思虑再三禀告了苏老夫人。苏老夫人大惊,阿琇死后她曾长舒了一口气,一颗心尚未落定,苏衡又恋上了旁人,竟然还迷恋至几日不理政事。她打听到小院的所在,亲往查看,却被孙伶挡在了门外,险些气昏了过去。
旁人只道苏衡色令智昏,沉湎于温柔乡中不问世事,只有孙伶知道他是担心阿琇。他与阿琇之间心结未除,用此手段强行得到她,阿琇性情刚烈,一念之差,做出什么事来,苏衡怕是要悔恨终身。
如此几日后,孙伶见阿琇并无异常,反而比平日更显柔顺,心中窃喜,暗道主公若早行此事,哪里还会有后面这许多是非。却见苏衡并未开怀,反而让他加派人手,将小院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苏衡不能长久于此,终是要回苏府理事。孙伶随他出了门,正要上车,却被他止住,耳边听他说道:“你便留在此处!”孙伶一愣,苏衡接着道:“你哪里也不要去,只守着阿琇便是,直到我回来。”孙伶不明所以,只得应下。
午间,阿琇见阳光正好,令侍女在园中置一躺椅,靠在其上休憩。孙伶不敢离其左右,随侍在旁。初春暖阳照得人昏昏欲睡,忽听阿琇说道:“苏衡让你看着我?”
孙伶一惊,这是阿琇此番首次开口同他说话,忙打起精神恭恭敬敬地答道:“主公怕其他人伺候不周,怠慢了夫人。”阿琇轻笑一声道:“夫人……我是哪门子的夫人!至多也就是个无媒苟合!”
孙伶不敢接话,心中揣摩她的意思。有心替苏衡辩解几句,又恐惹恼了她反而弄巧成拙。
苏衡直到酉时末才回来,阿琇已然歇下。他匆匆梳洗过后,听孙伶详细禀报了阿琇的情况,默了一默,挥手令他下去,这才来到阿琇房中。
阿琇闭目躺在床上,不知睡没睡着。他轻轻脱去外衣,上了床,刚要伸手揽住她,却见她翻身坐起,看着他道:“你出去!”苏衡一怔,忙道:“怎么了?”
阿琇瞪着他道:“你为何要孙伶看着我?”苏衡盯着她看了片刻,轻声道:“我怕你跑了。”阿琇本以为他又要花言巧语搪塞一番,不料他竟如此直接说了出来,一时语塞。
苏衡也坐起身搂着她道:“咱们……那日之后,你若是发发脾气、打我骂我,我都能接受。偏偏你竟如此柔顺,阿琇,我怎能不怀疑你是故意迷惑我,伺机逃走。”
阿琇未说话,她确实存了这番心思。苏衡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起她那句“无媒苟合”,说道:“你再等等,过段时间我找个身份,让你堂堂正正地在我身边!”阿琇心中冷笑,他说换个身份,想必“谢琇”已是个不存在的人了。自她十五岁起,他便总是让她等,让她相信他,到头来她又等到了什么?等来的是他的背弃,大哥的身死。
阿琇重又躺下,暗自盘算脱身之道。那日,她事后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昏睡过去,竟梦到了谢琅临死前的情景。谢琅浑身是血地嘱咐她莫要做傻事,让她保住谢家,她却只能望着大哥哀哀地哭泣。
待到醒来,曾有一瞬羞愤欲死。忽而忆起谢琅的话。是了,大哥定是料到她会如此,不然不会再三叮嘱。大哥已然为她而死,她又岂能再让他泉下难安。只是让她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