锴望闻问切,足足诊了半日,又细细询问了谢琅日常饮食,思索片刻,示意阿琇将侍卫清退,待帐中只剩下阿琇与谢凌后才说道:“大都督不是风寒,应是中毒!”
谢琅谢凌俱是一惊,唯阿琇面色平静,暗道果然如此。谢凌皱眉道:“是何毒?军中怎会有人给将军下毒?”阿琇冷冷道:“只怕下毒之人不在军中。”谢琅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会!”阿琇道:“除了他还会有谁!”谢凌正要说话,却听谢琅道:“谢凌,送崔先生去歇息。”崔锴知他兄妹有话要说,当即拱手告辞。
晚间,阿琇来寻崔锴,直接问道:“我大哥中的是何毒?”崔锴道:“应是白果。”阿琇惊道:“白果!?白果不是药吗?”崔锴倒杯茶递给她道:“适量是药,过量便是毒。白果核仁五粒能让稚儿中毒,十粒便可丧命。令兄便是被人在饮食中下了此物,日积月累,慢慢毒发所致。因只是寻常药物,亦可食用,旁人岂会在意。”
阿琇点点头,问道:“你可有办法救治?”崔锴道:“令兄虽中毒较深,所幸尚能医治。只是……”阿琇听说可治,刚刚放下的心,又被他这“只是”二字吊了起来,忙问道:“只是什么?”崔锴见她着急,柔声道:“只是此次中毒对令兄身体损害颇大,恐不能再恢复到从前那般。”阿琇闻言黯然,片刻后道:“能救命便可,身体慢慢调理就是了。”
崔锴见她如此难过,握住她的手道:“你莫要太过担心,我定尽全力医他!”阿琇已有些魂不守舍,并未察觉有何不妥。
片刻后崔锴又道:“你怀疑何人下毒?”阿琇抬头看他一眼,并不说话。崔锴笑笑,在她手心轻轻写了一个“苏”字。阿琇皱眉道:“你也认为是他?”崔锴道:“当日在京口,我便对你说了,你兄长在军中声威远胜于他。他会起杀心也是情理之中。”
阿琇轻声道:“我大哥都躲到了这里,他还不放心么!”崔锴亦小声道:“他毒杀令兄,怕不全是因为他功高震主,焉知不是为了你。令兄一死,谢家便失了倚仗,谁能再庇护你?那时他是娶是纳,谁又阻拦的了?”
阿琇大惊道:“你……你都知道了?”崔锴知她指的是她与苏衡之事,点点头道:“在京口时便知了。我亦知你不愿嫁他,所以才会助你离开。”阿琇想到她与苏衡纠纠缠缠了十余年,江东世家中何人不知,崔锴知微见著,在京口数月,会知晓也并不奇怪。又想到苏衡竟会为了她对兄长下此毒手,一时又气又恨。
崔锴见她咬唇不语,料知她心中不平静,又安慰几句便送她回去了。
☆、三十九、又回来了
阿琇衣不解带照顾谢琅,饮食汤药俱不假人之手,并令谢凌彻底盘查可能接触到谢琅饮食的人员。为不引人生疑,仍旧让军医及苏衡派来的大夫按时诊治,却再不用其药方。十日后,谢琅精神大为好转,崔锴把过脉后,对阿琇笑道:“大都督体内之毒已有所排出,以后只要每日按时服用汤药,连服半年,便可彻底根除。”阿琇大喜,抓住他的手道:“当真?”崔锴一愣,旋即反手握住她,轻声道:“当真!”
阿琇忙松开他的手,走到谢琅榻边道:“大哥,你听到了吗?”谢琅含笑点点头,对崔锴道:“多谢子固相救!”崔锴将目光从阿琇身上收回,拱手道:“大都督客气!”走上前对阿琇道:“既然大都督已无大碍,我便要回去了。”阿琇一怔,想到公孙玄正在汉中为攻打益州备战,他身为军师,定然事务繁忙,却在收到自己的信后星夜赶来,一时感动万分,鼻头一酸,低下头轻声说道:“多谢你!”
崔锴见状心中一热,握着她的手道:“我不要你谢我!只要你需要,我必会尽全力而为!”阿琇心中一动,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向上看去,见崔锴也正看着自己,毫不掩饰眼中的炙热。她已不是那不识情为何物的懵懂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