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道:“主公今日新婚之喜,深夜到访所为何事?”苏衡动也未动,轻声问道:“阿琇在哪里?”谢琅笑道:“主公洞房之夜,不守着新妇,来找舍妹似乎与礼不合。”苏衡抬头看着他道:“阿琇在哪里?”
谢琅见他双目通红,神色怪异,似怒似哀,与平日不动声色之态大相径庭,心中也是一惊,这才说道:“阿琇走了。”苏衡喃喃道:“走了……走了……”谢琅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畅快,又道:“她说此地太过伤心,要出去散散。”
苏衡闻言心中一痛,这才明白她那副平淡的模样都是装的,她竟如此在意,怕是那时就已经打算离开了。
他深吸口气问道:“她去了何处?”谢琅摇头道:“不知,她不曾说。”苏衡皱眉望着他道:“连你也未曾说?”谢琅道:“阿琇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若不说,谁有办法。”
苏衡已是怒火中烧,口中说道:“如今这种世道,你竟然让她一个女子远行!”谢琅叹道:“她说魏德才平定中原,短期内不会再兴兵弋,公孙景一贯自保,因此天下必有两年太平光阴。”
苏衡沉默不语,想到在她面前说过,娶袁氏是为了得兵马以抗魏德,当时她是何反应?她说她都懂!是了,她不是一般女子,胸中沟壑不让须眉,天下大势她岂有看不清楚的,她那时心中是否在嘲笑自己?
谢琅见他兀自发愣,想了想道:“阿琇临走时说,若主公来了,便替她代为转告。主公乃当世英才,今承父兄之势,外有良将,内有贤臣,望主公好好利用这两年,励精图治,必可与魏德一争天下,成就霸业!切莫再做无用之事!”
苏衡站起走到他身边道:“无用之事?何为无用之事?”谢琅与他对视片刻,方道:“她的意思是过去种种便让它过去,你们就此各自放开,再不要有所瓜葛。”
苏衡仰天大笑道:“就此放开?你们谢家之人不是素来长情吗,她能说放就放?苏衡若连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岂不枉为这江东之主!”说罢走到门外,朗声道:“传我令,江东诸郡封锁城门,凡十五到二十五的女子概不许出城!”又对孙伶道:“速去将阿琇画像画出,发往各郡!传我口谕,发现画中女子并送官者,赏百金!各郡守将发现者,擢升三级!”
阿琇一路西行,这日来到了宛陵。夏日天长,夕时已过,日头仍未落下。竹青掀开车帘向前望了眼,说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城门口这么多人?”阿琇看着书头也不抬道:“等凌大哥回来便知,想是入城人多。”话音未落,谢凌来到车边说道:“还要等会儿,不知出了何事,城门口在逐人逐车盘查。”
竹青抬头看看天色,急道:“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城,过了宿头咱们住哪里?”阿琇放下书微微皱眉,好端端地为何要封锁城门,难道是苏衡……她摇摇头,不会,苏衡不会那么快知道她走了,便是知道了,也只会私下寻找,除非他疯了,否则不会如此大张旗鼓。这般想来又稍稍放下心来。
当日她向谢琅提出要外出游历,谢琅自是不许。她哭着道:“大哥非要我留在这伤心之地,看着他与旁人恩爱,看着旁人唤他夫君,日日夜夜受这煎熬吗?”谢琅道:“待你病好,大哥便替你寻一门好亲事,咱们再不想他了!”阿琇抽泣道:“我一时怎能忘了他!再者,有王家在先,何人敢娶我?他……他便是这么笃定,才会如此对我。”
谢琅知她说的有理,只是让她一个年轻姑娘独自出行,如何放得下心。阿琇又道:“我若留下,难保他不再生事端。我如今已是这般名声,再让他败坏下去……”说到此又呜呜地哭了起来。谢琅想到她受的委屈,心中颇为难过。阿琇见他有所松动,止住哭泣说道:“只有我离开这里,躲的远远儿的,他见不到,一年,两年,娇妻美妾在侧,慢慢便忘了我。”见谢琅皱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