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苏衡出征一年终回到吴郡。三日后,吴侯苏维设宴为其叔庆功,江东名门世家尽数出席。

谢琅夫妇本不愿阿琇前去,阿琇一年未见苏衡,相思难耐,如何肯答应。谢琅拗不过她,只得吩咐萧婉时刻留意。

待到苏府,厅中已有不少宾客。苏维年幼,不便待客,苏律代为迎宾。谢琅到时,却是苏衡亲自相迎。

阿琇一下马车便看见苏衡站在人群之前,一年未见,他威仪更盛。苏衡见到阿琇,眼睛一亮,只觉她比往日更加美艳,眼波流转间便能摄人心魄,恨不得立时上前亲近一番。

宾主见礼后进入厅中,男女分边而坐,女宾席前以一薄纱幔帐遮掩。萧婉带阿琇进入时,各府家眷纷纷起身相迎,众人见礼后方各自坐下。阿琇见萧婉应对自如,着实佩服,低声问道:“这么多人,嫂嫂你怎么都能记住?”萧婉笑道:“你们谢家的媳妇儿是好当的吗?”阿琇暗暗吐舌,摇头不语。

这时,萧媖牵着苏维走了过来,正要对萧婉说话,侍从报称太夫人到。诸位夫人贵女忙站起来,萧媖无奈地看了萧婉二人一眼,转身去迎。

阿琇见苏老夫人在两个年轻女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悄悄问萧婉道:“这两人是谁?未曾见过?”萧婉不动声色地道:“想是新收的侍婢。”阿琇仔细看了看,二人肤色略黑,身材高挑,相貌俱是极美,摇头道:“妇人装扮,怎会是侍婢。”

苏律之妻许氏的母亲笑道:“太夫人,你们苏家莫非是美人窝不成,这二位又是谁?”苏老夫人像是心情极好,呵呵笑道:“她们便是衡儿新纳的山越姑娘。山民粗鄙不识礼数,诸位勿要见怪。”众人一听,忙又恭维一番。

萧婉忧心地看着阿琇,却见她似未曾听到,只盯着那二人猛看。苏老夫人瞟了她一眼,对身边二女道:“这二位是谢琅谢将军的夫人和妹子,也都是咱们这儿有名的美人!谢姑娘与你们夫君自幼相识,情份非比一般。来,你们去敬她一杯酒。”

二女面带羞色,柔声答应,齐齐举杯来到阿琇面前。阿琇强笑着站起,说道:“二位夫人貌美如花,主公好福气!”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早有人将这边情形告之苏衡,苏衡未料到苏老夫人会将山越二女带来,又气又急。有心去将阿琇安抚一番,却又分身乏术,只得令孙伶密切注意那边动向。苏律见他坐立不安,连连在心中冷笑。

整整一晚,阿琇并无任何异常,萧婉稍稍放心。苏衡宴后听孙伶禀报,心中大呼不妙。

阿琇与萧婉坐在谢府马车上等谢琅同行,孙伶在车外小声说道:“谢姑娘,可否移步偏厅。”阿琇在车内问道:“何事?”孙伶忙道:“主公有请!”阿琇轻笑道:“主公找我做什么?军政大事应是找我大哥才对。孙小哥你可是听错了?”

孙伶见她竟然还笑的出来,暗暗心惊,正要再说,见谢琅已往这边走来,忙告罪退开。谢琅望了他一眼,转身掀帘进了车中,在萧婉身边坐下。

马车缓缓前行,阿琇望着窗外神色淡寞。萧婉捏捏谢琅的手正要说话,只听阿琇轻声问道:“你们早就知道了吧?”谢琅点点头,阿琇又道:“为何要瞒我?早些让我知道总好过今日这般……”言语间已有些哽咽。

谢琅心疼不已,起身坐到她身边,将她揽在怀中,却不知该如何劝解。阿琇在他怀中喃喃道:“他为何要骗我……难道平定山越只有此法吗?为何不来问我?”谢琅轻轻拍拍她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你……忘了吧!”阿琇含泪道:“我做不到!大哥,我忘不了!”

三人回到府中,阿琇直接回房,谢琅欲跟去,萧婉拉着他道:“夫君还是不要去了,她此时只怕不想见人。”谢琅长叹口气,在堂中站了半晌。

竹青伺候阿琇梳洗后,便被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