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徐愉容。我真的是豬嗎?你的衣服怎麼好像有點緊?」許俐樺露出苦瓜臉,懊惱地說著。

「廢話,妳是女生耶,妳有胸部,我可沒胸部。」徐愉容輕拍了一下許俐樺的頭,並將飯糰拿到了她的面前:「拿去,沒有加菜脯的飯糰。」

「哼,算你識相。」許俐樺笑道,她轉過身子尋找著自己的手機,見徐愉容將其放置在床頭櫃充電,正欲拿起時,床頭櫃的那盞銀行燈映入她的眼簾。

剎那,許俐樺陷入回憶的渦流,那年冬天特別冷,不識相的霸王級寒流在聖誕節當晚光臨台灣。那一夜的他們無畏寒風刺骨,硬是在勤美綠園道的草皮上野餐。即使已穿上厚重的羽絨外套,但位處空曠的三人仍舊冷的瑟瑟發抖。

天冷,可三人的笑容卻一點都不冷。許俐樺永遠記得徐愉容抽到自己準備的銀行燈時,所展露的笑顏。自那以後,不管徐愉容搬遷到哪,這盞銀行燈永遠都會出現在他的床頭櫃邊。

許俐樺會心一笑,她打開手機,正準備與卓青聯絡時,卻突然發出一聲哀怨的嘆息。徐愉容聞聲抬頭,納悶地問道:

「妳又在發什麼神經了?」

「我們素描課的老師說模特兒身體不舒服,所以今天的課程可能要改成靜物素描。」

「那就上靜物素描啊,大驚小怪什麼?」咀嚼著著鮪魚蛋餅,徐愉容毫不在乎地說道。

「唉,我期待很久了耶……」許俐樺一邊說著,眼神突然一亮,轉過頭看著徐愉容:「徐愉容,你要不要來當我們這堂課的模特兒?」

「啊?許俐樺,妳是還沒睡醒是不是?」他眉頭一皺。

「我是認真的啊,上一堂課我們老師說過,模特兒的氣質會是集陽剛與陰柔為一體的。你不是男女通吃嗎?照這個邏輯來看,男性跟女性的腳色你應該都有辦法演繹得很好才對啊。」

「笨蛋,性傾向怎麼可以用性別氣質來做分類?再說了,就算我真的可以,你們老師也不見得會答應吧?」

「反正你是答應了,對吧?我現在就問我們老師可不可行。」

徐愉容本想回絕,畢竟昨晚喝了酒,回到家後又被面前這傢伙這樣一折騰,實在是沒有精神再答應她的請求。但見許俐樺那失落的表情,徐愉容仍舊心軟了,而沒有馬上將話說死。

他表面保持鎮定,佯作不在乎樣,實際上滿腦子都祈禱著許俐樺的素描課老師能夠拒絕。可惜的是老天爺似乎不打算給徐愉容賞個面子,老師不但一口答應,還請許俐樺提早將徐愉容帶至素描教室,好講解上課時應該要注意的事項。

整裝完畢後,徐愉容將安全帽丟給許俐樺,他發動機車引擎,一邊開口詢問道:

「喂,妳是在哪裡上課?」

「南屯的社區大學,我來帶路吧。」

社區大學?畫畫?素描課?一路上,這幾個字眼在徐愉容的腦袋快速地閃過,他腦海裡慢慢地浮現昨晚的那一人。噗哧一笑,徐愉容隨即便將自己這無謂想法快速抹去,嗤笑自己的豐富想像力。

別傻了,徐愉容。全台中有這麼多間社區大學,再說了,賴琮民的媽媽上的畫畫課不一定是素描課啊,畫畫的種類這麼多,怎麼可能這麼湊巧?

而他這般形似自我安慰地念想,只持續到許俐樺將門推開的那一刻。教室裡,張湛生正忙著整理畫具,他聞聲抬起頭,和徐愉容四目相交。

噔地一聲,徐愉容似乎聽見腦海中某條弦線斷裂的聲音。他表情盡是尷尬,而張湛生見著他,眉宇挑起,彷彿對徐愉容的出現感到驚奇。

「老師,午安!」

「午安啊,俐樺。」

「老師,這位是我朋友,他叫徐愉容!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模特兒。」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