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最主要的,跟徐愉容自個兒的孤僻也脫不了干係。黃奕馨這兒也是同樣的狀況,唯有黃晴萱例外,父親長年於大陸工作,三個月返台一次,聚少離多,基本上皆由母親一手帶大她和弟弟。
有了類似的背景,兩人自然而然地便走的較近,可憑著近似的生命體驗並不足以支撐兩人作為親戚的情感聯繫,搭起橋樑的是黃晴萱那異常開朗。
得知自己亦在臺中讀書時,黃晴萱便經常不辭勞遠,自中興跑來找自己一塊吃飯。初時,徐愉容仍感到十分侷促,但在黃晴萱眼裡看來卻絲毫不成障礙。待到他回過神來時,自個兒已能和晴萱似一般親戚那般說些沒營養的話,相互扶持。
「晴萱啊,妳知道妳阿公去哪裡了嗎?」
餐桌上,徐愉容低頭吃著肉羹,黃方芸突如其來的提問使他停下了動作,只不過這一次的提問丟給了黃晴萱,他不禁有些好奇對方會如何回答。
「知道啊,阿公去醫院做身體檢查了。」她毫不遮掩,正面回答黃方芸的提問。
「真奇怪,怎麼會去那麼久?妳阿公這樣過年前回得來嗎?」
「阿嬤,已經過完年了啦。妳看,這是今天的日期。」黃晴萱開啟手機,向祖母展示日曆:「還有,阿公那邊要問醫生的意見,沒有辦法那麼快出院的。」
黃方芸見狀,無奈一笑。
「妳阿嬤我已經變廢人了啦,妳看,連個日期都記不清楚。」
一般來說,自貶可以解讀成一種自我解嘲的方式,可自黃方芸嘴裡說出,登時讓徐愉容的心裡有些發酸。
黃方芸這樣的狀況已經好幾年了,儘管有在服用藥物,但狀況仍不樂觀。徐愉容記得黃奕馨所言,這並不是失智,而是單純因身體老化而誘發的健忘症。其實黃方芸的生活還算單純,至少她還記得回家的路,吃了數年的藥從未一日忘記服用,只因那時還有黃玉玨在身邊。
枕邊人已成追憶,也被黃方芸腦海中的擦子逝去,不留痕跡。黃玉玨離開的那一天,黃方芸哭腫了雙眼,待到靈堂架起準備燒香之時,她卻已然忘卻,忘記黃玉玨逝去的緣由和時間點,忘記自個兒是否有陪伴在老公身邊最後一刻,忘記自己泛紅的雙眼,忘記自己早已流乾的淚。
嘩地一聲,徐愉容坐在神明廳外的長板凳上靜靜地抽起了菸,安頓好奶奶上床午睡後,走出門外的黃晴萱見著他,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幫我擋一根。」甫坐下,黃晴萱吐露此言,讓徐愉容大吃一驚。
「妳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嘴裡嘮叨著,徐愉容仍向她遞出了一根菸。見她劃過打火機,吐出煙雲,讓徐愉容看得是一愣一愣。
「好臭。」她深深地皺起眉頭:「白色萬寶路怎麼那麼臭?」
「只抽Mars的哈密瓜口味的小菜鳥不會懂啦。」
「你怎麼知道我抽的口味?」黃晴萱驚訝道。
「那是入門款,再說了,妳根本不像是會抽菸的傢伙。」
「哼,被容容你摸透了,真無趣。」
黃晴萱逕自抽著,徐愉容內心的想法繼續發酵:模範生、考試成績優異,這些印象理應緊隨著黃晴萱,可今日她的種種所為,皆使自己感到益發陌生。
「妳最近跟男朋友分手?」
「咳……咳……你……你怎麼會知道?」聞言,黃晴萱大吃一驚,一時之間竟被口裡的灼煙嗆得咳嗽不止。
「人會抽煙不外乎就兩個因素,環境因素和感情因素,唯一例外是單純好奇的蠢蛋,我認識的妳不是這種類型。」
徐愉容深諳自家表妹性格,性格活潑外向的她經常跑社團,也總能將成績維持在一定水準。這樣的人所接觸到的環境一定相對複雜,但根據徐愉容對晴萱的認識,她已經加入社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