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早一點學會勇敢,我們或許能有不一樣的結局,過上不一樣的人生。」

即使已猜出徐愉容所想表達的,但江致遠仍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夠挽回,只能夠露出一絲遺憾的笑。

撐著傘,飽餐後的兩人一塊走到了餐廳旁人煙稀少的巷子裡頭,徐愉容從懷裡掏出菸盒與打火機,俐落點上。這時,站在他身旁的江致遠開口了。

「我老早就想問了,你怎麼還在抽金色萬寶路?」

「這兒是台灣,請稱呼它為白色萬寶路。」徐愉容笑道:「我這個人一旦喜歡上某項事物,就會喜歡很久。」

「是因為習慣,還是害怕失去熟悉的曾經?」

「問我之前,先問問你自己。」

閉上眼,徐愉容靜靜地抽著菸,黑暗讓他的五感變得益發清晰,鞋底的濕滑、外頭的淅瀝,以及充斥鼻間的熟悉香氣睜開眼,江致遠早已站在自個兒面前,他靠得極近,不發一語,以雙指夾取自己口中的菸,放入自個兒嘴中吸了一口。

徐愉容馬上明白江致遠下一步的動作為何,這一套路他太過熟悉,因此,在江致遠的唇覆上之前,徐愉容輕輕地將食指放在他的唇間,輕易地將江致遠拉回了現實。

一愣,江致遠克制不住地放聲大笑,徐愉容亦同。

那一瞬,台中二中那晚的光景重現在徐愉容面前,他們笑得張狂,其中還摻和了甜膩與青澀。那是與現今截然不同的風景,眼下的情況,多了灑脫,褪去了稚嫩。

待到兩人笑意漸緩,徐愉容才又開口接著說道:

「或許真被你說中了吧,江致遠。我害怕失去熟悉的曾經,即使當年我們不歡而散,但不可否認,是你讓我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是被他人所需要的。」

「現在呢?現在的我還是需要你的啊。」

「放過你自己吧,江致遠。」

語畢,江致遠非但沒有露出失落的表情,反倒是鬆了一口氣,隨後露出欣慰的笑容。徐愉容見狀,不由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無視外頭雨霧,他逕自走進。離去前,他回頭看了江致遠最後一眼。那一眼不像是訣別,更多的是解脫和放鬆。

直至細雨將徐愉容的身影逐漸包覆、吞沒,江致遠的視線這才重新放回手中的菸,捲得細長的菸草早已燃燒殆盡,江致遠獃了獃,隨手將其扔掉。

今天的走向會演變至如此,江致遠心裡頭早有預感,只不過他內心還存著一絲希望,期待能和徐愉容重修舊好。想到這,江致遠不由得笑了出來,十八歲的徐愉容之所以會吸引他,正是因為那懵懂的氣質;三十一歲的徐愉容帶給他的是截然不同的體驗,渾身散發破敗的美感,看似慵懶,對凡事都不留心,卻意外地敢愛敢恨。不論何者都深深吸引著自己,卻也都沒辦法屬於自己。

到了該放棄的時候了。

「所以,這就是你的選擇嗎?」吧台邊,許俐樺看著徐愉容,眼神滿是複雜。

「為什麼要放棄?這樣聽起來,那個美術老師對你似乎也有好感啊。」坐在許俐樺身旁的李舒雅搶著說道。

「以妳有辦法理解的話來說,李舒雅,在電玩展錯過的限定商品,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夠再拿到?」搖晃著雪克杯,徐愉容手裡一邊忙活著調酒工作,一邊開口詢問。

「基本上是拿不到了啦,除非運氣好,看網站上有沒有人拋售囉?」

「同等道理,錯過了,就很難再回到最初的狀態了。」將粉色液體倒入杯中,徐愉容將其推移至李舒雅面前:「最烈的粉紅佳人,請慢用。」

「我不認同,再想要的東西,不管有多大困難都該極力去爭取不是嗎?」李舒雅嘴裡一邊嘟嚷,一邊乖乖喝起了調酒。

見對話出現空檔,許俐樺趕忙從包包中掏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