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張湛生來說,性從來就不是必需品,而是加分品;之於李柔盈則顛倒了過來。在床第,李柔盈總擔當著掌控節奏的一方,她樂於處在上位,盡情展示自個兒的窈窕,隨後將主導權交予張湛生,讓其決定欲進行送入退出的姿勢。
看著另一半在自個兒面前毫無保留地表露慾望,索求著自己,無疑是最大的刺激和成就感。一旦高潮點太過極端,便會缺乏張力,不消片刻便會顯得無趣。張湛生同李柔盈皆默默察覺了這一點。
你都不會想碰我嗎?李柔盈曾笑著向他如此埋怨道。
婚前,張湛生自然十分樂意配合,可婚後的日子開始變了調,他並不抗拒與李柔盈溫存。頻率太甚,即使正值壯年,張湛生也隱約感到吃不消。再者,藝廊正值開幕期,即使有了先前所積累的客源和資源,親自管理一間藝術機構仍是件吃力活,早出晚歸已然成為常態,這時再面對李柔盈的求歡,他已然毫無力氣。
在一次行房過後,兩人赤身裸體地抱在一塊兒,瞧著躺在自己胸膛上的李柔盈,張湛生躊躇了會兒,仍選擇開口。
「柔盈,我們可能不用這麼常做。」
「什麼意思?」李柔盈坐起身子,表情似乎有些吃驚。
「我一早就得去藝廊處理工作,體力實在是有點吃不消……」
「一個禮拜也不過兩次而已,有什麼好吃不消的?」李柔盈眉頭微蹙:「張湛生,你是不是心裡有鬼?」
「我心裡有鬼?」聞言,張湛生心都涼了一半,他沒料到自己在外頭為了夢想奔波,到了李柔盈嘴裡卻變得如此不堪:「我每天早出晚歸,忙著跟畫家接洽,還要跟之前的客戶聯絡,到妳嘴裡怎麼就成了虧心事?」
李柔盈不再多言,她起身便走進了浴室,看都沒再看他一眼。張湛生未曾見過這樣的李柔盈。從前就算有些摩擦,兩人很快地便能消化,乃至溝通協調。現今怎就因為這一檔事而鬧成這樣?
打從高中認識李柔盈以來,就只有她一直待在自個兒的身旁,無私包容他所有不堪和晦暗。那些負面是如此之深沉,有如蘭潭湖底那些不見光的陰暗潮濕,李柔盈不曾埋怨,可現今的自己卻沒能回應李柔盈的小小期望。
想到這兒,張湛生轉過身,想擁住李柔盈,可卻為其巧妙地閃躲開來。張湛生愣了一下,翻了個身,枕著愧疚睡去。
雖說不上是爭吵,但這一次的對話成了細小的裂痕,隨著時序拉長、次數增長,漸漸地化為無底龜裂,硬生生地將兩人拆分開來。
李柔盈不再睡在臥室,而是搬到了閒置的客房。天亮,張湛生準備出門時,李柔盈仍舊沉沉地睡著;天黑,張湛生進到家門後,李柔盈已然上床入睡。他們之間缺少了溝通和相處的時間,就算張湛生為此感到無力,卻也因為外務繁忙而無暇細想。
這天,張湛生如往常一般在深夜時分才回到家,他放輕腳步,為的就是不打擾早已入睡的妻女。絲毫未料開門之際,李柔盈竟於他倆的臥房就寢。
坐在床邊,張湛生靜靜地端詳著李柔盈的臉龐,她的眼角悄悄地泛出幾道細紋,一頭秀髮披散在枕間。細細想來,李柔盈鮮少表露自己有任何喜好,若是連夫妻間的歡愉都沒能給予,豈不是太過分?
張湛生輕輕吻了李柔盈的額際一口,這一親反倒讓她醒來了。見著丈夫歸來,李柔盈輕輕一笑,她攬住了張湛生的脖子,將其拉至床上。
「柔盈,我還沒洗澡……」張湛生話語未落,李柔盈已然覆住了他的唇。她先是褪去了自己身上的絲質睡衣,接著協助張湛生將其身上的衣物脫去。
捧著李柔盈的臉,張湛生忘情地吻著,他輕啃李柔盈的項頸,雙手搓揉著那對飽滿的胸。李柔盈的嬌嗔在自己耳邊迴盪,張湛生閉著眼,好讓自己能夠全心投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