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钱或是别的什么赔偿都不讨要。
对方误打误撞成了自己的恩人,同样更是平白遭了一场无妄之灾。
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事情而哭。
容靳弯下腰利落帮忙,他面容英挺,早春仅身着短衫,古铜色的皮肤是烈日下灼过一遍又一遍的:“你别怕,我不是什么恶人,这只野鸡你拿着,我再拿只母兔给你做个添头。独身上山确实危险,你家住在哪儿,这些东西我替你扛回去可好?”
如非过年,最多只猎户屠户家里见肉频繁些,这酬礼不算薄,加起来有百余文了。
容靳平素是个寡言的,但遇上这种事情且对方又不发一言,他只好多说几句。
楚浮玉打算再多演几天哑巴,见对方应该看清了自己木牌上的名字,他摇头拒了这份礼。
自打来到这儿,他的胃袋子里不过存过一两树皮,一两稀米汤和几把杂草野菜。
说不馋是假的。
可他擅长忍着,从前是,现在也是。
这几样东西拿回去不过被瓜分的下场,能有多少入了他的嘴,楚浮玉图的不是藏藏掩掩拿走的野鸡和兔子。
容靳想为他提筐子,想扶他一下,想和他搭上话,结果只得了楚浮玉警惕的一眼和趔趄的步子。
山里的地最是湿滑。
他不敢动作,望着楚浮玉一瘸一拐下山,生怕再吓到人家。
回程的山路走到一半。
楚浮玉终于露了点孩子气性,弯唇很微弱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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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头时,阮年的脸上带着痴愣的甜笑,应该是和主角攻撞上后发生了什么。
结果楚浮玉这一摔是真把他吓了一大跳。
才离了一个时辰不到,对方便折腾成这副惨状,阮年的眼泪是真止不住了,一个劲儿地怨自己。
“早知道我就不该放你一个人去,摔疼了吧。”
阮年性子弱,没少受欺负,这些天两人相互帮衬着,好歹是有几分情谊在的。
饶是楚浮玉最初只抱着一颗和原书主角打好关系的心,现在却多了丝动容。
他轻叹一声,拢了拢衣衫。
刚刚上下山加上做戏已经叫他彻底疲倦了。
这春寒天,衣服洗了都晾不干,何况他们压根没换洗的衣裳。
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屋子里,脏乱的人挨上多久洗漱的都有,像他们爱干净些,三更半夜去河边擦擦身子,脏的一块地方用捡的肥珠子搓点,拿身子捂捂干,勉强忍受一下。
但楚浮玉这次摔脏的地方大,洗过的地方再捂上,顶天了半湿,风一吹容易冻伤骨头,还不如干着。
村里升起了缕缕炊烟。
收工的人扛着布包袱,偶尔好奇瞅他们两眼,像是看猴戏一样。热闹看完,做了一天工的人加快了脚程,想着早点赶回屋子里,家里的饭菜不一定多好,至少热乎。
他们二人掩着口鼻,不敢嗅闻别人家的饭菜香。
待他们走到村长家门口,村长这一户已经在屋里吃得差不多了。
王氏捏着鼻子出来了:“呀!这是从哪个泥地里滚出来的脏东西啊。真是晦气……算了算了,把筐子放下,我看看你们择了多少菜。”
村长儿子痴痴流着口水,眼睛一错不错盯着阮年,手里油腻腻抓着只鸡腿。
楚浮玉上前挡了挡,卸下了兜筐。
王氏慢悠悠挪着步子,探头往里头看了眼。
“怎么才这么点东西!”王氏瞪圆了眼,“好啊你们……一个个的,年纪不大,心眼倒是挺多的。才干几天活计就开始玩儿缺斤少两那套。”
“死白眼狼,我们家好心留你们这群废物,吃穿用度哪样不耗钱?现在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