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诏仿佛猜透了那句话,又扬声道:“父王,说好了的。我这一走,若是不胜,必不会?再回来,到您面前?惹人烦闷。您再狠,也不能叫我把心都落在这儿吧!”
“若是落下了,满心里?只想着?您。御马飞扬,打仗还乱想,岂不要叫人捅穿了去?”
燕珩:……
秦诏卖惨熟练,说话也叫人心疼;可偏他?说的是事实,直教人无法辩驳。那位冷不丁地?出了声:“该死的蠢货,自个儿不惜命,叫寡人心疼作什么?”
秦诏挨了骂,没话答了。
他?哼唧两?声,扯了软垫,竟真的往地?上一躺。
叹气声响起来,秦诏道:“可怜身上还没好利索,明日又得赶路。今夜睡在殿外,别叫风寒吹透了才好,如?若不然,岂不是没活路了?”
德福“唔”了一声,腹诽道:您这样身强力壮,身上扎刀照样面不改色,才养了几日就?生?龙活虎的,岂是一阵风就?能吹透了的?
但?他?没好意思说。
秦诏见德福看自己,便忙问:“你也这样想,对吧?”
“啊,这……”德福只好苦笑着?说道:“正是,小的也这样想。早春的风寒,您才受了伤,不好在这里?睡下。”
“父王,您听见没有??连德福公公都这样说。”
说了半天,里?面愣是没动静了。
秦诏急得直往里?探脑袋。只是左右看顾,仍没瞧见他?父王的身影……难道才没两?句话的工夫,燕珩就?睡下了吗?秦诏心中焦灼,又不敢直接问,便继续道:“哎,可怜王上不心疼人。早些年秦厉来时?,还有?得住呢!轮到我……竟是打铺盖了。”
燕珩默默听着?,都叫人气笑了。
亏他?这样混账,这话也敢论?。鸠占鹊巢,还逞能说上理儿了?
过了会?儿,秦诏坐在人门槛上,又问:“您睡着?了吗?我还没睡呢!王上……”说罢,他?便一只脚伸了进去,才踩实地?,那位就?冷哼:“脚。”
吓得秦诏又退出来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日放纸鸢分明开心,平日里?的每句话,他?也都乖乖地?说,自个儿百依百顺,燕珩怎么又不爱搭理他?了?
他?哪里?知?道,此刻,那位正撑肘,隔着?纱幔睨着?他?呢。
这小子本就?生?得端庄好看,如?今越发的威风,被那秦王的权力滋养了些时?日,说一不二,荣光独握,少年意气便铸成了帝王之威。
只是这会?儿,坐在那里?,委屈苦闷,便显得可怜。
凭着?几分了解,燕珩心中清楚,如?今的秦诏,也只在他?面前?装可怜了。但?凡踏出这道宫门,都指不定狂纵、傲然成何?等模样。
秦诏扒着?门扇,像只犬儿盼着?主人发话:“王上!好王上!我今夜不招惹您了,还不行吗?……您就?放我进去吧。外头风冷,吹得我打寒颤。再不进去,倒要病了。”
燕珩哼笑:“不行。”
秦诏无法,只得继续坐着?,没大会?儿,便听见他?父王翻身的声音。秦诏大着?胆子伸进去一只脚,那位果然没再看见……再一会?儿,是另一只脚也探进去。
秦诏拨了下手,撵德福退下去,自个儿便蹑手蹑脚地?凑上去了……他?自床榻旁边俯身,猛地?在燕珩身上罩下阴影。
“?”
还不等人开口训斥他?,秦诏就?含住人的唇瓣,吻上去了。
趁着?纠缠,他?翻身上榻当然,一吻毕,喘息的功夫儿,仍叫燕珩一脚踹下去了。
那力气不重,秦诏滚了个跟头,跪稳,带着?哭腔哼唧:“燕珩……你将我的心都踹碎了,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