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凤鸣西堂 父王燕珩 1838 字 13天前

鹿月台拾级而上,有中空露台,外沿的廊檐开满了一片金黄。仆子们布好细绸绒毯,铺垫好炭火,剥去烟尘气;才敢将精致糕点往人眼皮子底下摆放整齐,只待他们的王上热茶足饮,暖炉赏雪。

燕珩吃了一会子热茶,趁着身骨舒畅,兴致也好,便站起身来,凑到近处去看那处金绣梅。

瞧着傲骨不屈,烈烈地盛放,一个滚着一个未曾开的花蕾似宝珠,又在日光里含了金色,比旁的品种还要显得尊贵些。

燕珩微微叹息,刚要开口。

“嘶吁!”

煞风景的嘶鸣和驯猎声儿骤然响起,把大家都惊了一个激灵。

德福低声呵斥,“快去瞧瞧,何人如何失礼,扰了王上赏花的兴致。”

“是。”

小仆子迅速跑下去了。

下了鹿月台,若是从后头绕过去,便是珍兽苑,养着各国进贡的宝马珍兽,仙鹤云鹿燕珩不悦,转过身来,隔着虚空往后头望过去。

长苑赤鬃宝马被人勒紧缰绳,猛抬前蹄,倔烈扬起作挣扎状。马背上那个瘦削身影丝毫不乱,被甩的跌出去挂在一侧,仍能借力猛踩脚蹬,复又跃回马背。

骄扬的红缨簪挂在银冠上,劲瘦的小臂上套着两道金钏,沁润着汗光,眉眼压低,薄唇紧抿,两颐消瘦下去的婴儿肥,将五官裁剪进阴影里,更显轮廓鲜明。

德福:“这、这谁家的郎君?”

德福:“吓!那不是王上驯服的那匹烈马么?”

燕珩双眼微眯,神色又添了几分耐人寻味。

“好你个秦诏。”

那名字被人咬在齿缝里,哼笑着抛出来。

德福又揉了揉眼睛,再度瞧过去,被那飒爽的驯马手段震撼住,不敢置信似的,“没想到秦公子竟有这等本领,瞧着身子骨瘦弱,驯起马来,竟是少年英雄的风姿。”

燕珩勾唇,那“嗬”声似不屑,目光却锁在远处的身影上。

燕宫冷清,开了珍兽苑,放给质子们玩本是人之常情。但是天寒,鲜少有人赶在这儿骑马观鹤,惯常都等到开春才热闹。

人少,这景象就稀罕。

没多久,小仆子跑来回禀,“回王上,是秦公子在驯马,小的匆匆看了一眼便来回禀了。小的才一过去,便听珍兽苑的王管事说,王上那匹马近日也有些闷了,便牵出来与公森*晚*整*理子们顽一会子。”

“嗯。”

小仆子还要再说,燕珩便把目光移开了,连口气也不曾生起什么波澜,“无妨,随那小儿玩罢。”

片刻后,德元又瞧了一眼,似惊讶的“唔”了一声儿,便又低下头去。

燕珩回身,缓步走至暖榻前,慵懒靠过去。不知为何,这卧榻放置的角度,刚好迎着珍兽苑的阔场,只消一抬眼皮儿,境况便能尽收眼底。

燕珩饶有兴致地瞧着,日照卧雪消融,秦诏自马上驰骋两圈,便忽然抽箭挽弓,定住双眸,狠射出一箭去。

那箭破风,利落干脆。

燕珩微微勾起唇角,“偏了。”

大家齐齐攀住围栏去看,小仆子眼尖,忍不住偷跑去打探,回来一禀,果然偏了!到底是身骨瘦弱,气力不够,再被马匹疾行带了干扰,便稍有偏移。

也在情理之中。

德元惊叹王上料事如神,又跪在身边儿给人捶腿,边笑边道,“这君子六艺,果然不虚。秦公子竟……”

“哦?……他秦宫的公子,就这么好?”

德元意识到自个儿失言,忙认错道,“是、是小的失言。小的只说君子六艺,这样的才华不错。”

“嗬。”

燕珩扬眸,冷淡地笑起来,“那寡人问你,何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