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额头，然后是眼角、鼻尖，最后抹了一下唇角。

“卢卡斯，你最好回你的房间里休息。”

外面的天很黑，黑暗似乎也在侵蚀这个房间。

又要去下一个瞬间了……

第6章 三千个瞬间里（下）

阿尔瓦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些片段里，只不过是临近毕业季，他被学生有些直白的语言念的慌了神，在入睡前希望能回到某一个特定的节点改变这一切……

但是他又在那些可以改变未来的瞬间里舍不得做些什么改变……

他也曾尝试过在某一次循环中完完全全拒绝卢卡斯的靠近，但是看着少年面对自己只有尊重和隐忍时，心底却只有巨大的反驳声：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他不清楚自己还要这样下去多久，也不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但是那些被拿出来的种种瞬间都在告诉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

承认吧，你就是拒绝不了你的学生，你没办法改变这些的，不管是卢卡，还是你自己。

那样的声音越来越大，听久了总让人觉得振聋发聩。

不过他也在问自己：是不是因为被这些反复播放的片段影响，才加深了对自己学生那样不堪的想法？是不是只要离开了，这样繁复的东西就不会干扰自己的大脑了？

所以他尝试不回应，某一次循环中他甚至去了其他国家学习。

但是没用的。

他心里空荡荡的，他见不到卢卡，心里也会想着：现在这个时间，卢卡斯应该正在经历……

他必须得承认一点，不管是不是被这些事情影响，他心里都在挂念着卢卡。

他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离开这些瞬间，但是不能太久，不然现实中那位天才少年的毕业自己就要错过了。

又是一个瞬间。

少年摆弄着不知道从哪里鼓捣来的机械甲虫，有微弱的光落在他身上，他全神贯注的拿着镊子调试着。

阿尔瓦收回视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了一下其他人交上来的作业。

和卢卡不同的是，虽然其他人也是他的学生，但是都默认了自己的不近人情和绝不放水。

所以在分实验室的时候，虽然大家都有意向和自己分在一起，不过还是都默认了只有卢卡能承受这些。

“老师，你有没有听说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贝加尔湖啊？”卢卡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正襟危坐的人。

“嗯。”阿尔瓦点头，据说是有人观测到常年冰封的湖面有影子闪过，并且会持续一段时间才消失。

那个影子的运动没有规律，听上去这个传言更像是什么为了吸引人来旅游的特殊话术，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不过看上去这样的话术成功的吸引到了对什么事情都有些好奇的少年。

“老师，传言还说可以许愿，很神奇。”卢卡完全停下了自己的工作，慢慢挪过来，眨了眨眼睛。

“……好。”他说着，指尖轻轻抖了一下，似乎逃避似的垂下了眸子。

这个瞬间之后，自然而然的开始准备去贝加尔湖了。

那场冒险很没有意外的一无所获，不过卢卡似乎收获了新的思路，回来之后就不见人影了很久，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便是他带着研究成果出来的时候。

那是一个优秀的毕设，起码在阿尔瓦眼中是这样的。

再之后，就是来自卢卡直白的请求了，少年偷看自己被发现，然后夜里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抿唇问自己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那时候自己表面上否认，实际上心里也在质问自己……

这份喜欢，比阿尔瓦想的还要早。

他感觉周身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