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四个座,他干嘛想不开坐小夫妻中间!

“我去?旁边再切点肉来。”叶羡春红着耳朵落荒而?逃。

一轮涮锅子吃下来,四人成了三个,叶扶琉叼着涮肉,继续开始念下一签:

“二十四签: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谁人不识君。中签者自述生平快慰乐事。”

瞥了对面?一眼,骰盏打开果然指定魏桓。

叶鸣夏当时便笑了。

“妹夫在京城风光无限,生平快慰事可不少。罢了,无论顺耳不顺耳,我洗耳恭听便是。”

魏桓却出乎意料地良久未开口。

在叶扶琉催促的眼神里?,带了点温软回忆神色,把签纸收拢,“生平快慰乐事……当着二兄的面?,实不好说。”

叶扶琉不干了。

素白指尖滴溜溜转着骰子:“你?平日里?都不怎么提自己,难得今天大家坐在一处涮锅子,都是自家人,生平快慰乐事,当真?不能说来听听?说不准又解开什么心结也不一定。”

魏桓深深地看她一眼,“当真?要说?那?我便说了。”

叶扶琉见他盯着自己,眼神带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脑子突然拐了个弯儿?,原本要出口的催促咽回喉咙,“等等,你?想说哪方面?的事……”

魏桓已经开始说了。

抿了口温酒,怀念道?,“午后空山,落雪庭院。秋千笑语,绫罗百褶”

叶扶琉瞬间起身把他的嘴给捂住了。

“闭嘴。”她悄声道?,“二兄在这儿?呢。”

柔软的手掌心捂住形状优美的双唇,魏桓当然闭了嘴。

深黑色的眼睛里?却满是笑意,对视瞬间,仿佛在无声地说话,【你?让我说的。】

叶扶琉又说,“闭嘴。”

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衣裳摩擦声。

这回叶鸣夏撑不住了 。

文人向来善于从字面?猜测暗义。

主院里?有?秋千架。叶扶琉可不正穿了身百褶裙。

刚才又明白看见两人一处从屋子里?出来。

叶鸣夏:“……” 一瞬间脑子里?想得有?点多。

叶鸣夏换了个姿势默默喝酒,在自家祖宅惊逢京城煞星的震撼淡去?,新的震撼来袭。他开始扪心自问。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夹在这两位中间,听他们你?侬我侬,互相表白衷心?

啊,对了,他们锁了院子自个儿?亲热,是自己非要跑过去?找幺娘吃饭,还非要把门?锁撬开的嘛。

叶鸣夏含恨敲了下自己犯贱的手。

没眼继续看面?前柔情蜜意、视线都纠缠在一处的两个,他匆匆丢下一句,“三弟切肉怎么这么久没回来?我去?看看”,毫不犹豫起身跑了。

八角亭里?只?剩下两人。沸水咕噜咕噜冒泡,小锅里?温着酒,铜锅涮着半锅羊肉,后山红梅林雪地半开。

“真?美呀。”

“很美。”

对着眼前美食美景,魏桓轻声慨叹,“生平快慰乐事,今晚的涮锅家宴可以算一桩。”

两人坐在八角亭中,在咕噜咕噜沸腾的烟火气里?涮锅子。整盘羊肉片下肚,叶扶琉吃饱放筷,四处寻人,

“两位阿兄怎么还没回来。说好的切肉回来继续吃呢。”

“他们不会回来了。”

“真?的?”叶扶琉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想笑却忍着,

“啊,我被阿兄丢在半山亭,天色快黑,谁也瞧不见这处,亭子里?只?有?一口热锅子陪我,我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魏桓不轻不重捏了下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