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只你一人知道便可。”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楼云春能提醒他,已是十分难得,他只是行商,关心的是买卖,其余事还是不掺和为好。
直至月上中天,楼云春才将伊拉勒送走。
伊拉勒走时颇为不舍,嘴里不住承诺,说来年三月定会回京观礼。又问了他明日出发的时辰,说要来相送,楼云春没有拒绝,他这才高兴的走了。
他刚走,老段便从佛堂回来了,神色平和且安宁。
逝者已矣,佛告慰的是生者。
塞外日出早,不过卯时天已大亮,佛寺被笼罩在一片晨曦当中,沉静庄严。
经过一夜修整,楼云春等人皆恢复了精神,在住持和众僧人的相送下,走出山门。临走前,住持将一串佛珠赠给楼云春。
“这是医僧所制合香珠,以香料草药制成,长佩安神。”
“多谢住持。”楼云春双手接过,戴在了腕上,随后又朝医僧一礼,“多谢大师。”
医僧回了一个佛礼,随后道:“此合香珠还有凝血之功效,若遇外伤流血,将其捶碎敷于创面即可。”
老段听了,忙问:“可还有?我也想请一串。”
“阿弥陀佛。”医僧朝他一礼。
此合香珠所用香料、药物珍贵,仅出一串,本是供奉给住持的,住持给了楼云春后便没了。
楼云春轻咳一声,老段方觉失礼,随即朝医僧也做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
待走远后,老段才悄悄道:“这‘阿弥陀佛’可真好使,是也称‘阿弥陀佛’,非也称‘阿弥陀佛’,答应称‘阿弥陀佛’,拒绝也称‘阿弥陀佛’,一句‘阿弥陀佛’通四方,也不用再说别的话了。”
楼云春答曰:“阿弥陀佛。”
老段无语半晌,随后混到后面兄弟们的队伍里,以‘阿弥陀佛’烦了个遍,最后被人一脚踹下了马。
楼云春等人昨日由东门入,今朝便自西门出,伊拉勒侯在城门前,准备不少东西为他送行。
“昔日我出长安,楼兄以新丰酒送行,今日我送楼兄,便以此地最好的葡萄酒相送。”说着便递给楼云春一个酒囊。
楼云春揭开塞子后喝了一口,又递还给他,“多谢。”
美酒虽好,却不敢多饮。
伊拉勒知他酒量,便将剩下一囊酒都喝了,看得楼云春身后的士兵们直咽口水。
伊拉勒早有准备,又从伙伴手中拿出几个酒囊,递给楼云春。
楼云春将酒囊分发下去,众人皆一片欢呼。
“一路平安。”
“你也是。”楼云春朝他一礼,“京都再会。”
伊拉勒拱手道:“京都再会。”
楼云春作别他,向晨光而行。
第195章 一百九十五斩·夫子开解
胡煦的文集刻板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胥姜与梁墨一坐就是整日。
茵茵则在一旁殷勤地添茶倒水,或是摇扇扇风,时时注意着胥姜的动向,生怕她渴着、热着。
一旁的梁墨被她扇过来的木屑迷了眼,忙去后院打水清洗,胥姜见状,无奈道:“茵茵,别扇了,我不热。”
“那我给你再倒盏冷茶。”说着放下扇子又要去倒茶。
“我也不渴。”胥姜知她是担心自己,所以才时时贴着,又低声道:“我没事,你不用紧着我,快歇会儿吧。”
“哦。”茵茵垂下脑袋。
胥姜干脆给她派一两件事务,免得她闲着胡思乱想,“眼下日头好,你若闲得慌,不如将月奴捉去洗个澡。”
月奴前两日滚了墨,将一身黄皮滚成了黑皮,四处蹭了两日,经太阳一晒,灰扑扑的,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