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1 / 2)

犟驴拱开她的手,却蹭了一鼻子潮泪,它又去咬胥姜的袖子,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衣袖发出撕裂声,胥姜一巴掌拍在它嘴皮上,将它拍得松口,才从地上站起来,将它扯去驴棚。

胥姜给驴添水,宰料,又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汤饼,加上两勺菇油,吃得大汗淋漓。

吃完汤饼又汲水洗漱,在最后一线光明的沉没中,将自己裹进被子,坠入沉沉旧梦。

梦里她在描墨线,她手抖,将一条条线描得犹如蚯蚓,弯弯曲曲。

待她描完,纸上犹如吹起波浪,将上头的人影映得皱皱巴巴。

她挤着小脸,将人描了又描,修了又修,最后将人融成了一团分不清头尾的墨。

画完后,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画纸捧到胥渊面前给他看。

胥渊放下手中刻板,接过来看了半晌,“这画的什么?”

胥姜朗声答道:“画的师父。”

胥渊盯着糊成一团的墨,实在夸不出口,他起身去屋里拿出一幅画递给胥姜,“你拿去照着画。”

胥姜接过画打开来看,惊喜道:“是师父!”

这是一幅胥渊的人像图,栩栩如生,颇具神韵。

“去吧。”

胥姜喜滋滋抱着画跑了,过后几日,她每天都会拿一幅画来给师父看,那些画从一团墨,逐渐化形,然后成为师父的模样。

待她仿得与原作七八成相像,胥渊找她将原作要了回来,可拿到手里一看,那画已被墨浸得没法入眼了。

合着进步这么快,都是覆纸临摹的。

他气沉丹田,怒吼道:“胥姜!你给我滚过来!”

胥姜垂着小脑袋跪在地上,面前摆着被她污损的画。

胥渊指着画道:“你便是这么学的?偷奸耍滑,投机取巧,生生污了一幅好画。”

胥姜直掉金豆子,“阿姜错了,再不敢了。”

胥十二在旁劝道:“阿姜还小,偷点小懒算不得什么,爷何必吓她。”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做人做事皆应当勤勉踏实,如今才这么大点儿就知道贪图逸乐,取巧糊弄,眼下若不及时矫正,日后如何成材?”

胥十二本是顺嘴替胥姜说句话,如今自己也被含沙射影地教训了几句,便闷头出去了。

胥渊对胥姜道:“要么将这画修复如初,要么另画一副分毫不差的赔给我,你自己选。”

胥姜抹去眼泪,将画抱在怀里,“我把它修好。”

以她如今的画技,莫说分毫不差,六七分都画不像。虽说修复也难,可都是些手上活计,耐心磨几次,总会能磨出来的。

胥姜便是这点惹人疼,犯错后从不狡辩,乖乖认错。

胥渊气消了,就让她起来了。

过后,胥姜耗费小半月,才勉强将那幅被污损的人像图修补整齐。

胥渊检查后,觉得差强人意,便将此事揭过了。

而胥姜交画之后,却跪下同胥渊磕了个头,然后扬起笑脸对胥渊说道:“贺师父生辰喜乐,如意吉祥。”

胥渊怔愣半晌,才走到胥姜面前,抚着她的发顶叹道:“长大了。”随后又问:“画人像图是想作生辰贺礼,送给为师?”

胥姜点头,随后失落道:“可是我画不好,还坏了师父的画,惹师父生气。”

胥渊将她牵起来,拍了拍她腿上的尘土,柔声道:“画不好为师教你,画得多了,自然便画得好了。”说完又嘱咐道:“不用着急,师父等得起。”

往后,胥姜画过许多人像,最多的便是胥渊,终于在她十四岁之时,画了一幅最为满意的,打算作为胥渊的生辰贺礼。

最终,那幅画却被胥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