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心病狂!”
“先帝有意削减士族势力,所以用铁腕改制科举,这几十年下来,新制使士族在朝中能用之人锐减,五大家族无论是权势财力皆大不如前,已近势微。”
林夫子半生悲剧皆因先帝的利用而起,可他也不得不认同,作为一个君王,唯有以雷霆手段、狠辣心肠,才能将这些盘根错节、结党而营的士族势力压下。
“而当今圣人心性温和,手段不如先帝强势,且登基不过八载,根基还未稳固。趁此时机,士族们尚且还有有一争之力,若待圣人威势日盛,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家族败落没亡。所以才宁愿掀起党派之争,也要排除异己,将自己的人安插进来,以待时机复辟旧制。”
古往今来,士族与皇权皆是相依相防,乱世士族可拥立新王,盛世士族则成为治国之大患。
对于朝堂之争,胥姜有心无力,“难道就没破局之法?”
“有,只是得等。”
“等什么?”
“等被弹劾的朝臣反击。”这些朝臣因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才会落了下风,混迹官场的,都不是傻子,更不会坐以待毙。
反击?胥姜脑海里闪过一道光。
“方才夫子说,朝堂中有人上奏,要重判袁先生和楼先生?”
林夫子点头。
胥姜压制住颤栗,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此事说不定便是圣人要的转机。”
自南山书塾出来已近黄昏,胥姜望向大理寺的方向,最后忍住前去探望的冲动,回到了书肆。
梁墨已经回家,书肆昏暗沉寂,分明不大的店铺,却因少了个人而显得萧索空洞。
月奴听见开门声,自角落里爬起来蹭到胥姜脚下,冲她发嗲。
“饿了?”
月奴蹭了蹭她的脚。
胥姜将它抱起来,弹了弹它的脑门儿,“什么都不说,饿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