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前辈,”师芸慢慢站起身来,“你该不会是要……”她试探着,“杀了师妹罢?”
“如若她碍事,我真心并无他选。”妙剑道。
她手里长剑,剑刃流钢,寒光在上面一跳,又一跳,跳得师芸的心陡然凉了下来。
“前辈,你且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道。
“不行。我要‘九龙刻印’。现在就要。”妙剑道。
“是‘齐元党’要九龙刻印,不是前辈。前辈只要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便好,我自去找师妹问清楚,之后,我就是死,也为你把刻印取回来。”师芸说着,口气中已然带了恳求。
妙剑苦笑:“是齐元党要,但齐元党要就是我要,若不能及时取回……”她忽然打住说了一半的话,“师芸,对不住了,我只要‘九龙刻印’。”
“可我只求前辈给我几日时间――”师芸绝望地道。
妙剑要得这样急,连几日也等不得?还是说,她怕断月门人种种串通,中途生变?
看着师芸的模样,妙剑似有些欲言又止,然最终还是沉默着转身,不发一言。
“前辈!”
听见师芸如此叫道,妙剑便又回过头去,然见到她手中已掣起“凤点头”,不由一愣。“你这是……”
师芸一字一顿:“既然前辈无法通融,师芸只有得罪了!微生绘雪是我师妹,我相信她如此做定有理由。”
“我原就应该想到如此。”妙剑苦笑着,将手摊开。
师芸咬牙道:“前辈不肯借我几日时间,我便只有抢了!”
妙剑再不多说,缓缓抖开长剑,道:“请。”
她话音一落,便感觉到面前生风,师芸手中八十斤重的凤点头,已猛虎出闸一般奔她而来。她心头暗自苦涩,挺剑抵挡。两兵相接,火花乱溅,铿锵有声。
“师芸小妹,你该明白,我自有我苦衷,实是迫不得已。”妙剑为这一击单脚擦地退后,只以一手握剑,迎着师芸的铁棍。
“前辈,”师芸眼里闪出的神色,竟微微有些可怕。“我也是,迫不得已。”
一个是初生烈豹,一个如捣海龙蛟。两个武艺上的当世高手,谁也不肯稍作让步,为各自执念,使出了拼命的本事。剑棍相交之际,乒乓数下乱响,如两头恶虎死咬不放。若是旁人观战,则几乎不能够看清两人动作,只觉畅快淋漓,却不知道招招都是夺命的手脚。
时间分秒逝去,两人如抵角斗兽,倔强地不肯退让。师芸红着眼睛,一道鲜血缓缓自额头流下;妙剑强自按剑,虎口也已经震裂,血顺着剑身无声无息地淌过。
“师芸,你是个值得我道一声敬的武者。若不是情非得已,我不欲与你为敌。”妙剑道。
“有本事,你便下杀手。”师芸道。
妙剑沉默许久,道:“你何苦逼我。”
师芸道:“彼此彼此。”
时间只静默了半刻,随即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剑棍瞬间相交。黄尘被扫起,落叶枯草卷在半空尖啸。然混沌慢慢散去,只见凤点头重重拄地。师芸靠着这铁棍,渐渐滑倒在地上。她半边脸已被鲜血染透,如新死的厉鬼。
妙剑一手扶胸,整个胸腔剧烈地起伏着,鲜血渐渐自袖口滴落下来。见师芸跪倒,她“咳”出了半口气,脚一软,也跪在地下。然她还有最后一分力气,竟又支撑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心知自己虽是剑法超凡,奈何年月不饶人,招招却已是在走下坡路。而师芸年轻血盛,正是初试锋刃之年,假日时日,必远超自己。方才两人原是旗鼓相当,若非师芸眼睛为血所迷,又心急莽躁,于半厘之上大意疏忽,谁胜谁负,还未可定论。
想及此,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