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琛这会儿扯了扯梁宵衣袖，红着眼睛小声说了句什么，像是有些醉。

梁宵没听清，把耳朵贴过去：“什么？”

“你能不能……陪我去趟卫生间？”

估摸着他可能喝晕了，梁宵跟顾冕打了声招呼，扶着许琛往包厢里的卫生间走。

确实喝晕了，就这么几步路都有点走不稳。

刚进卫生间，梁宵准备问他想不想吐，许琛忽然紧紧拽着他的胳膊站定了。

脸上还有酒后的红晕，但眼神一片清朗，哪还有半点醉态。

许琛一双手抓得梁宵生疼，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袖他能感觉到许琛手里冰凉的汗。

“阿晏，你跟我讲讲驯养基地！”

许琛这个人，总像个刺猬似的，没轻没重的扎人。

梁宵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开口，一面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另一面又想他为什么装醉把他拐来问这个。

他对着这个人生不起气来，总觉得他像没长大的孩子，又心疼他爱错了人。

压了压心里的不适，梁宵问他：“问这个干什么？”

许琛脸更红了，眼睛里像覆了一层泪膜，睫毛扇动几下扰碎眼里的光，别过头去不看他。

咬了咬牙，咬肌猛地鼓动两下，迅速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

下定决心似的把头转回来盯住梁宵。

“我想去驯养基地。”

这下梁宵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为什么？那不是好玩的地方。”

“我不是……我不是为了好玩……”许琛的声音弱下去。

“为了什么都不能去那种地方啊。”梁宵是真的很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去那里。

“我是个变态，我喜欢我哥……但是家里马上要给我订婚了。”许琛说着眼里飞快地涌起眼泪，用力睁着眼不让它流下来，“如果我去驯养基地，我哥肯定会去救我！我都想好了，他熟悉我的信息素，只要拍卖那天他去，买下我的绝对是他！”

梁宵只觉得后背发麻，这个想法太出格了。

“你家里不可能同意的……”梁宵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此时他大脑里一片空白。

“我知道，我知道……我……我可以装作被绑架，然后被卖进去……”许琛已经泪流满面，急得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语无伦次地说着疯狂的计划。

梁宵此时只想劝他不要做傻事。

“他们不会要你的，驯养基地只收不能生育的omega。”

许琛掐着他的手更紧了：“我可以先去做手术！”

梁宵顾不上胳膊的痛楚，极力组织语言。

“许琛……许琛，你先冷静，你听我说。就算你成功进去了，你也会被分在B级。你会没有尊严地被训练被折磨，你得过至少三个月痛不欲生的日子。你受不了的，你甚至有可能出现精神问题……你别冲动，不要做傻事，好吗？”

许琛肩膀松下来，定定地看进梁宵眼睛里，满脸泪痕地绽开一个笑容。

“不会的，我想着我哥，什么都受得了。”

“那万一失败了呢？万一出了差错，你被别人买走了呢？”梁宵最后只能这样问。

“那我也认了。”许琛很平静地回答，“没有我哥的日子，怎么过都一样。”

许琛说完松开了手，转身向外走：“走吧，我们回去。”

许琛的手搭在门把上，回头向梁宵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用一个及其缓慢的速度拧开门。

他缓缓地将门拉开，然后动作凝滞。

他没有抬脚往出走，而是微微抬起头来唤了一声：“哥。”

许煜站在门外，双眼通红地盯着他。

许琛一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