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忽快忽慢地过去,她看见自己桌前的筹码堆成小山,又夷为?平地。
温之皎骤然清醒过来,她嘴张着,转过头,从江远丞灰色的眼?珠里看见自己慌乱的眼?。他们此刻的距离极近,近得?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当然,也?能听见自己的。所以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又发觉自己竟在流汗。
这里是有冷气的,可?她在流汗,并且热得?触感舌燥。
江远丞深邃英俊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像大理?石雕像,观察着路人似的。
温之皎道?:“我输光了。”
江远丞道?:“我看到了。”
温之皎深呼一口气,“过去了多久?”
江远丞这会儿却笑了,“八分钟。”
八分钟,她却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
“这八分钟里,你最高?赢到了五万,也?就是五十枚筹码。”江远丞的灰眼?凝着她,几乎要看到她如今慌乱无措的心脏里,“在最后三局,你花了两分钟,把五十枚筹码全输掉了。”
温之皎的瞳孔骤缩,像是看到了光的猫似的,缩得?小小的。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那原来有多少?筹码?”
江远丞道?:“二十枚。”
也?就是说,八分钟,她赢了三万块后,一口气输了八万块。
这一刻,她发现?她如此擅长做数学题。
温之皎的背部有了一身汗,手搭在江远丞肩上,推他,“你起开,我、我……”
她说不出话了,因为?她发现?,她的手在抖。
好恐怖,赌场真的好恐怖!
这才八分钟!
江远丞反握她的手,道?:“还想玩吗?”
温之皎用力摇头,很有几分想哭,“不要,再也?不要玩了!”
她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道?:“是你自愿给我塞的筹码!你逼我玩的!现?在都?输光了,都?怪你!”
江远丞知道?,她大概是害怕自己要她换钱,一时间觉得?好笑。他道?:“我说过了,这是用来给你输的。如果我想赢,我不会带你来玩这个。”
“什么?意思?”温之皎缓了一会儿,又道?:“你是说这种赌桌游戏注定会输吗?”
“几乎任何一种赌桌游戏都?注定赌场,也?就是庄家才能赢到最后。”江远丞笑了下,“你应该学到了数学期望才对,在这种游戏,你押庄家或者闲家赢,胜率都?只有百分之四十多,押和赢的时候,甚至不到百分之十。”
江远丞和温之皎道?:“除非你运气足够的好,不然一定会输光。”
“我刚刚真应该及时停手的,唉。”温之皎想了想,“刚刚我运气也?很好的!不过你既然说只有庄家才能赢吗?那为?什么?又说你想赢就带我玩别的啊?”
江远丞挑眉,道?:“有一种游戏相对公平,你想试试吗?”
温之皎沉默几秒,摇头,“不要!”
她道?:“太?恐怖了!我再也?不想体验这种感觉了!”
江远丞道?:“真可?惜,我本?来想带你试一试的。”
他说着,还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筹码。
温之皎手霜交叉,“离我远点,我真的害怕了,我要去吃果盘吃点心了!”
“那我只能赶紧将它们花掉了。”江远丞眼?睛弯了下,认真道?:“我以为?你还要再花一些筹码才会害怕。”
他说着,随手将一盒筹码尽数押到了“和”上,起身,准备和温之皎往外走。
偏偏下一秒,庄家和闲家同时开牌打平。
温之皎:“……你是赢了吗?”
她说完,二轮补牌,仍是一样的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