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怕疼,还怕极了苦。
每日膳房送来的残羹冷饭总是难以下咽,也曾幻想过总有一日,生活能给她些许甜头。
但显然,直到国破,她仍旧只是一颗自由生长的野草。
看桑晚对汤药潜意识抗拒,萧衍之命人去备蜜饯,倒像在哄她喝药。
若非殿外的哭喊声过于真实,桑晚也不会如此提心吊胆。
待蜜饯送来,萧衍之看着托盘轻笑:“再不喝,外面的杖刑都要结束了。”
虽是笑着说的,桑晚却好似听出了威胁之意。
端过药碗一饮而尽,苦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巴巴看着已经被萧衍之捏在手里的蜜饯。
桑晚眼睛圆鼓鼓的,可怜兮兮看向帝王。
男人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蜜饯,凑到桑晚面前。
桑晚想用手接,却被帝王无声躲过。
舌根泛着浓烈的苦意,桑晚只好低头,用唇瓣夹走蜜饯。
见萧衍之松手,她松了口气。
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四散开来,瞬间缓解许多苦意。
母妃走后,她也只在林娘娘宫里才能吃到甜点。
女孩的心思明摆着写在脸上,萧衍之心情大好。
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乖乖喝药,还有蜜饯吃。”
桑晚斟酌半晌,胆子大了些,试探着说:“我想吃两颗……”
第3章 第 3 章 “不会伤害你。”……
锦书哭声渐弱,五十杖不算小数目,重则伤及筋骨,十天半月走路都费劲。
百杖或能要人性命。
元德清在殿外盯着执刑,手里的拂尘搭在臂弯,左右踱步。
“姑娘唤你一声姐姐,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挑人的时候还以为是个聪明的,怎么到南国反而愚笨!也不想想,陛下精心挑选你和珠月却不安排御前当值,为的是什么?”
锦书愈痛,头脑便愈发清明。
她和珠月性格迥然不同,珠月古灵精怪,还是孩子心性,她则较为沉稳,年龄也偏长几岁。
难不成,是专门替殿内那位姑娘挑的……
宫里风言风语不少,她被带来南国,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得了圣上青睐。
杖刑结束,元德清上前验伤。
“该说的咱家都说了,今日是姑娘心善,救你一命,日后若再出差池,就只能用你那颗不值钱的脑袋来抵了!”
锦书趴在春凳上,虚弱不已。
强撑起上半身:“多谢公公提点,奴婢明白了。”
*
寝殿和偏殿相连,从前是南国皇帝看奏折午睡的地方。
夜色降临,萧衍之还在偏殿,听声音似有将领也在,商议政事。
桑晚倚在窗棂的软榻旁,发簪随意挽住长发,余下两绺散在耳旁,烛火衬得她娇媚动人。
只是面庞凝聚,心事重重,看起来不大开心。
窗扇半敞,殿外站了许多穿着黄马褂的金鳞卫。
柯沭来的时候,和桑晚望着窗外发呆的脸四目相对,怔住一瞬,冲她礼貌点头,阔步进了偏殿。
单膝跪地,抱拳道:“陛下万安!”
萧衍之抬手,“有踪迹吗?”
下午搜宫,凌元洲在冷宫发现一口枯井,底下是条暗道,直通宫外。
柯沭起身看了眼同在殿内的凌元洲,摇了摇头。
“回陛下,桑烨的外祖周氏乃南国丞相,早有谋反之心,私下养了一批精锐,里头不乏死士,我们追去时只扣住几人,口中含毒 ,当场自戕,太子仍不知所踪。”
凌元洲是凌老将军嫡子,三年前受命攻打东夷大获全胜,晋升云麾将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