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梵音阁此刻分外安静,帝王的声音也就变得?十分突兀。
“更何况君臣有别,太后应该知道?,父皇亦是如此。”
“先帝真是为你,做了个好榜样,但你们终归不同。”
姚淑兰眸光颤动一瞬,不再看萧衍之,转而?将视线从桑晚身上?一扫而?过。
“他若有你半分真心,哀家也不至于……”
也不至于非要配合姚氏,夺这?江山。
再说,她要这?江山有何用?
但后宫给了她残酷的答案,先帝始终忌惮姚家,她所?看到的盛宠都是假象。
太后的话戛然而?止,声音轻了许多,鬓角的白发也比先前多了几绺。
“哀家的确溺爱承儿,不曾告诉他这?些年的境况,皇帝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什么只?管冲哀家来?就是,他的心智才从稚儿恢复到如今年岁,言行上?难免冲动了些。”
“惯子如杀子,太后该明白的。”萧衍之笑?容冷扼,“朕在太后手中,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梵音阁外大雪纷飞,殿内虽烧着地龙,却冷的人心底发寒。
“也该让他明白,忤逆朕是什么后果。”帝王说着,看了眼元德清。
他躬身领命,扬声动刑。
萧承基侧身站在戏台上?,被强硬的按着跪下,咬牙撑了几鞭,帝王便觉无趣,抬了抬手。
鞭子停下,姚淑兰紧紧捏着扶手的掌心也悄然松了松。
却听帝王说:“外袍褪了。”
去衣受刑,极其侮辱。
“皇帝!”姚淑兰气息不稳,强撑着太后仪容:“你就不怕背上?戕害手足的名?头吗!”
“朕连言官都敢杀,史书上?想来?已经狠狠记了一笔,朕还怕多这?一个?更何况,是非对错,自在人心。”
他拉过桑晚的手,抱着手炉的缘故并不很冰,“继续吧。”
戏台上?的宁王已经被强行褪了外袍,露出白色素衣。
本想再说什么,但只?对萧衍之怒目而?视,王爷尊荣犹在,眼中充满了不服的倔强。
鞭子落在宁王身上?,就像落在了姚淑兰心里,钝刀子割肉般的疼。
“哀家可以?将后宫账册提前交给桑氏熟悉打理,连同后宫事宜,都让内务府一并移交。”
“这?种虚无的权柄,也不是人人都喜欢。”
萧衍之轻嘲,看着戏台:“这?情?景,太后可眼熟?”
刑罚继续,太监手里的鞭子朝着萧承基的后背甩去。
梵音阁中今日?人不少,加上?本就是除夕,萧承基怕是要颜面?尽失。
但除了闷哼声,并无其他,态度强硬。
姚淑兰闭了闭眼,她怎会不眼熟,曾几何时,那样倔强的一双眸子,也出现在萧衍之身上?过。
只?是后来?,渐渐变得?毫无波澜。
“皇帝要报复,何必冲着承儿,这?些年他都不通晓人事,何其无辜。”
“太后恨先帝害宁王痴傻,朕因此受过的无妄之灾,可数都数不清。”
萧承基沉闷的声响已成了背景,“朕不无辜吗?”
萧衍之攥着桑晚,或许帝王连自己都没发现,说这?些话时会暗暗用力捏住她细小的手,掌心灼热。
“朕又?何尝不恨先帝?”
他缓缓吐出一口冷气,“说起无辜,太后应该最?清楚,朕的母妃、外祖,乃至姜氏族人,难道?就不无辜吗!”
宁王的声音,和呼啸的鞭声融为一体?。
萧衍之语调很低,带着恨意,众人并未听太清,桑晚却是一字不落。
姚淑兰上?了年纪,眼底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