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清憨憨笑着,解释道:“您政务繁忙,后宫之事一向皆由太后打理。”
“位份有失公允,记得回禀太后,封贵人郑氏为嫔,居一宫主位,降柳嫔为采女,迁去偏殿。”萧衍之冷声吩咐。
郑怡当即跪下领旨:“谢陛下隆恩!”
“陛下!”
变故来的太快,柳文茵不可置信地?抬头?,扬声质问:“臣妾哪里做错了吗?”
从后宫位份最高的宫妃,一举成了最末流的采女,柳文茵哪里还忍得下去。
“柳采女的意思?,是太后做错了?”
萧衍之轻描淡写地?说:“历来后宫新?秀都是依着前朝官位而封,自民?间而来,却身居嫔位,这是什么理儿?”
柳文茵心中愤恨难压,“可若算起来,臣妾也是陛下的远房表妹,和太后娘娘是、是近亲……”
“朕的母妃仙逝,外?祖一家皆遭奸人毒手,哪来的表妹?”
萧衍之眼睛微眯,冷嘲热讽地?说:“朕倒好奇,这后宫的主人,究竟是朕,还是太后?”
柳文茵和帝王短暂对视后,不寒而栗。
她自然听过当年之事,她就是江州人,且她从小就被家里作为要送入宫的姑娘培养。
听家中长?辈讲过,萧衍之的外?祖,便是死在?姚家和柳家之手。
宁王还没好,柳文茵现在?还没有反驳萧衍之的资本,若说错话,兴许就被杀了。
大抵是因方才降位辱没,才让她气?昏了头?,如此口无遮拦。
想?清楚后只得服软:“陛下恕罪,是臣妾失言……”
“你的确失言。”
萧衍之看着她,眼中毫无温度,“柳采女以下犯上,言语冲撞,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桑晚微微侧头?,面容平静,眼中却带了些讶异。
萧衍之一向懒得管后宫之事,今日却分外?反常,难不成是来凤仪宫替她立威的?
柳文茵跪坐在?脚跟上,回想?在?后宫自恃清高了三年,今日注定要颜面扫地?。
也间接印证着,萧衍之根本不会给太后、给姚家任何面子。
只有无尽的恨意,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系。
太监过来压着柳文茵肩头?,让她跪直。
她忽见桑晚和帝王间的对视,喊道:“陛下莫不是在?为她出气??”
萧衍之进凤仪宫前院时,她才和桑晚怄气?,放下狠话就要离开。
转身就见帝王抬腿进了正?殿,这才有了现在?的场面。
萧衍之哼笑,拉过桑晚先前抽走的手:“打吧,朕要听个响儿。”
二?十下并不多,对女子细嫩的脸颊来说却是残忍的。
但这也是帝王有暴君之名后,最轻的惩罚了。
柳文茵在?宫中代表的是太后一脉,当众受罚,侮辱意味十足。
她入宫三年,仗着有太后撑腰,恃强凌弱,从不将那些官家女放在?眼里,人缘差极了。
此时此刻,竟无一人帮她说话,都安静看着她的狼狈。
所谓墙倒众人推,大抵如此。
执刑的太监手法极好,并未破皮见血。
两颊肿起,深红一片,想?来次日便会发青。
压着她肩头?的宫人离开,柳文茵身形恍惚,双手撑在?地?上,涕泗横流。
桑晚只看了一眼,便扭开头?。
萧衍之更是看都不看她:“不谢恩?”
杀人诛心,柳文茵心角抽痛,还想?着她的皇后梦。
眼中似能喷火,但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她也不得不听令服软。
受了罚的缘故,咬字有些含混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