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桑晚如今这幅样子很是不爽。

她坐高位上,自己却跪在?下面, 心中难免憋屈。

萧衍之并未理她这幅虚假面孔,看向柳文茵后面的郑怡, 迟疑道:“倒是有些眼熟。”

元德清顺着帝王的视线看去, 还未出声,郑怡便先一步起身见礼:“臣妾贵人郑氏,曾在?潜邸为侍妾。”

见萧衍之眼中仍旧不清明,元德清才低声道:“回陛下, 贵人是前内阁首辅郑大人的女儿,先帝还在?时,将其指给您进了王府。”

帝王这才缓缓点头?,这其中缘由桑晚倒是听薛瑶给她讲过了。

元德清说到这,萧衍之好像才想?起郑怡是谁。

但他又怎会真的忘了,不过是做戏给旁人看罢了。

他夺权后,郑大人上了道折子,称年事已高,要回乡颐养天?年,主动让出内阁大权,交还给帝王。

孟涞这才受封内阁首辅,成了百官之首。

且郑大人对先帝忠心耿耿,并不为太后所惑。

身为内阁首辅,江州贪墨一案的折子经他之手递给先帝的,定然不少。

他大概是唯一还知?晓当年真相的人,却也为了做成大局,帮着先帝一起,默认了萧衍之外?祖一家的冤案。

这才促成萧衍之被过继给姚淑兰,养在?太后膝下为棋子的局面。

萧衍之当时并未为难他,放他回乡了。

还派人暗中保护,为的就是将来翻案,还他外?祖一家清白。

“高官之女,又是潜邸侍奉过的老人,怎才是贵人位份?”

萧衍之压低眼帘,淡淡瞥了眼柳文茵,“柳嫔,又是怎么坐到嫔位的?”

帝王明知?故问,满京城谁不知?江州柳氏和荣国?公府姚氏的关系。

但若非要拿到台面上来问,柳氏的身份于皇家而言,根本不够看的。

柳文茵面色难看,跪着的身子都轻微晃了下,咬唇看向高位。

桑晚神情自若,和帝王挽着手,好整以暇的向她扫来。

眼中连轻蔑都没有,更多的是将她当作了跳梁小丑。

柳文茵本想?带着后宫姐妹,借机嘲弄一番桑晚。

对她的印象还停在?菊园那个柔弱可欺的时候,哪曾想?今非昔比,还让自己陷入这般难堪的境地?。

元德清顿时猜到帝王的意思?,一唱一和道:“回陛下,柳嫔娘娘的母家在?江州,应出自江州富足人家。”

他说话还算留了情面,萧衍之显然更直白,“既是民?女,还能入宫为妃?”

一句话,让柳文茵脸色煞白。

这里除了秦臻儿,哪个不是官家之女?

她在?后宫自诩身份尊贵,眼高于顶,如今却被说的一无是处,憋屈至极。

元德清故意道:“太后娘娘心系陛下,您登基后首次选秀,轰动整个晋国?,各个地?方都有送民?间的妙龄女子甄选,不仅柳嫔娘娘,秦采女也是自民?间而来。”

说着,给帝王指了指秦臻儿是哪位。

柳文茵低头?不言,萧衍之没让她起来,就只能跪着。

紧咬牙关,暗暗愤恨。

柳家背靠太后,连江州一带的官员都礼让三分,她哪曾受过这么大的侮辱?还当着整个后宫女人的面!

可眼前的人是帝王,她不敢放肆。

萧衍之目前不会对太后如何,但若她犯了错,杀她还是轻而易举。

孰轻孰重,柳文茵分得清,再大的不甘,也只能忍。

元德清说完,秦臻儿便紧张跪下,磕巴着见礼:“臣妾秦臻儿,见过陛下。”

声音畏畏缩缩的,的确毫无世家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