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用勺子舀起汤汁,送到萧衍之唇边。
真是风水轮流转,帝王突然就?想?到在南国?见到桑晚时,也是这么给她喂药。
孟涞见萧衍之竟乖乖地?一口口喝着,实在憋不住笑,背过身去,肩膀抖个不停。
柯沭和凌元洲也走到孟涞那边,和他排排坐着,忍俊不禁。
凌元洲轻声嘀咕:“陛下转性了?这么听话……”
“你懂什么,这是情趣。”孟涞纠正,“果真在军营呆傻了。”
“背后议论朕,脑袋不想?要了?”萧衍之随口说道,明显是开?玩笑的口吻。
孟涞一本正经:“臣等在讨论国?事?,陛下误会了。”
桑晚不会武功,耳力没有萧衍之那样通灵,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碗中汤药见底,扭头询问:“没备下蜜饯?”
安顺犯难:“这……”
萧衍之轻笑,用左手将?眼前的人倏地?拉近距离,随后在桑晚唇瓣落下一吻,“比蜜饯甜。”
桑晚却?皱起眉头,表情忽变:“好苦。”
从两?人的对话听来,原本要转身的孟涞又继续背对着两?人。
简直没眼看,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帝王,完全拿他们三人当了空气。
安顺始终将?头压得很低,生怕看见不该看的,脑袋不保。
端着空碗下去时,连退出去的背影都有些恍惚,让孟涞好一通嘲笑。
桑晚在榻边坐正身子,看萧衍之脸色煞白,病恹恹的虚弱模样,心生怨恨:“太后……就?该杀之而后快。”
帝王眼神倏冷:“光杀太后无用,朕外祖一家和姚家有灭族之仇,朕要将?整个姚氏,皆以大晋律法斩之,昭告天下。”
孟涞几人也转过身,正经起来。
他双手递上信件,是方?才潘子墨送来的,“内阁中太后一党的奸细已查明,此人先帝还在时便已在内阁,藏得很深,这次是自己找上潘子墨,送来太后这些年暗中涉政的证据。”
萧衍之接过信函,大致扫了几眼。
“那年陛下血洗朝堂,未将?他揪出,之后几度想?和太后撇清干系,却?被姚家以妻女性命威胁,不得不继续替太后做事?。”
孟涞叹惋:“秋狝之行,他察觉到陛下要捉他,遂交出太后这些年的血证,只求陛下能?保他妻女,他甘愿赴死。”
萧衍之示意柯沭将?信件送进熏炉中烧了,“那就?如他所愿,允他和妻女再见最后一面。”
“陛下仁慈。”孟涞拱手,眼中毫无波澜:“早年站错队,如今想?活,也绝无可能?了。”
桑晚心头一喜,“有了证据,可以问罪太后了?”
“没这么简单。”萧衍之笑意苦涩,“太后都曾垂帘听政过,区区涉政,闹到最大,也只是将?她送去寺庙清修罢了,动摇不了整个姚家。”
柯沭给桑晚解释:“这些年,龙影卫也搜集出不少当年铁证,但若想?推翻姚家,必须找到当年诬陷姜大人,以天灾掩盖,让姜氏满门遭遇屠戮的真相。”
“还有戕害皇族,把持朝政,意图掌管萧氏江山。”凌元洲忿忿补充。
桑晚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不过萧衍之现在身体无恙,就?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别的,她相信帝王,交给时间就?好。
说到这,凌元洲总觉得哪里不对。
“太后今日像有备而来,仿佛早就?知晓陛下遇刺一事?,她的反应太过平静,临走前还质问姑娘,倘若刺客是桑烨指派,又该如何?”
萧衍之眼睛微眯,凌元洲又猛地?站起身,却?降低声音:“若太后提前已知晓您遇刺,御前岂非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