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踪。
他走近她,从身后轻轻将她搂住。
只要她在,就好。
章韵竹只觉自己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与他相处久了,她早已熟悉他身上的气息。
她分不清那究竟是什么味道?是常年写字作画而沾染的淡淡墨香,还是日复一日翻阅古籍而积淀的书卷韵味?
她只知道,那是他的味道,是只属于她的顾陵川的气息。
他的侧脸轻轻磨蹭着她的颈窝,还未开口,却听她先低声道:“我今日,给你惹麻烦了吧?”
这一句话,让他的心瞬间缩成一团。他应该保护她的啊。他终于理清自己为何思绪翻涌,他是在埋怨自己,明明知道梁景成危险,却无力让她脱离这场风波。他所有的负面情绪,从来不是因为醉白楼的一幕,而是自己的无能。
“是我不好。”
他将她转过身,让她面对自己。可她眼中盈满的泪水,让他的心更沉了一分。
“韵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的歉意一声接着一声,心中的愧疚却随着每一句道歉而更深了一层。
章韵竹抬手轻抚他的脸,看着他满眼的惆怅,心里不由一疼:“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话音刚落,她便吻上了他的唇。她用自己的温度告诉他,她没事,她安然无恙。
可他却避了开来。
章韵竹不解地望向他,只听他低声道:“北地大旱,圣上命我前往监督灾粮赈济。”
他深沉地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不舍:“我放心不下你,也不知道此行要多久。为了安全起见,修言馆找个借口先关了吧!就说你返乡?我带着你一道去北地,好不好?”
章韵竹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如果能走,你早就让我走了。”
她抬眸望着他,眼神清明而理智:“无缘无故的消失,只会让梁景成生疑。如果他真的派人去开原寻我,哪怕祖母再怎么遮掩,可开原哪真有个姓章的做生意的人家?”
“我今日能从梁景成那里脱身,这便是最好的证明。你放心,不要担心我。倒是你自己,去了北地,一定要好好保重。”
“顾陵川,我等你回来。”
章韵竹的目光缓缓从他的眼眸移至发顶。他的发由玉簪束得整整齐齐,她踮起脚,轻轻将那玉簪取下,刹那间,他的长发如瀑般披散而下。
她没有犹豫,也当着他的面,解开自己的发辫,青丝倾泻肩头。
她伸手,从自己的耳畔执起一缕,又从他胸前垂落的发间挑出一束,指尖交错,将两缕发丝缠绕在一起,轻轻系了个结。
安静用心地绑好之后,她才缓缓抬头,望向他的双眸。
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他俯身将她一把抱起,便朝着书房内侧的卧房走去。
卧房内没有烛光,皎洁的月光从窗中透了进来,撒在了榻上。
光影交缠,床幔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