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醉白楼的秘密隔间里,顾陵川正与多日未见的二皇子宇文涣密谈北地之行。
“看来老三已经等不及了。”
听完顾陵川讲述今日御书房一事后,宇文涣端起茶盏,轻嗅了一下茶香,冷哼了一声。
顾陵川察觉,以往密谈,宇文涣总是酒不离手,只独独为他备了一壶老君眉。可如今,他竟也同自己一道饮茶。这个变化让他心中疑惑,只是此刻并不适宜问这些,于是他只沉声道:“不仅是等不及,这是给臣的最后一次机会。”
“此前,他借梁景成招揽于我,我未曾归附,故而将我当作一枚陷害太子的棋子。如今我回京,他们便借粮储一事逼我就范,若我仍不顺从,等待我的,便是失察之罪,乃至牢狱之灾。”
宇文涣轻笑,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他们如今手握兵部,军权在手,吴庸是父皇的人,他不好动,只能盯上你。只要吃下户部,大殿上的那张椅子,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顾陵川眉头微蹙,声音低沉:“若户部再归于他,殿下恐怕再无翻盘的机会。”
宇文涣闻言,笑意更深,微微敛眸,道:“你担心我手中无牌?”
顾陵川神色凝重,直视着他,语气低沉:“我始终隐在暗处,只要假意归附便暂无性命之忧,或许还能借机探查他与定国公的勾当。可如今,他的势力已渗透至北地,行事亦越发肆无忌惮,殿下,您的处境实在太过危险。”
他顿了顿,似是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低声道:“有人劝我稍安勿躁,说殿下此刻不过是借机蛰伏。可晋王的手已伸得如此之广,我实在无法放心。”
宇文涣闻言,挑眉一笑,似是颇感兴趣:“哦?竟有人看出我是在蛰伏?是谁?”
顾陵川微顿,目光微微一柔,缓声道:“她是臣未过门的妻子。”
宇文涣眉头一挑,露出一丝讶异,旋即笑道:“怀远啊怀远,你竟也有今日?让我猜猜,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可是那清韵修言馆的主人?”
顾陵川未否认,眼底仍带着难以掩饰的温柔,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她聪慧敏锐,心思缜密,之前得知您被禁足,见我忧心,便轻轻点醒我一句。”
宇文涣笑着轻叹道:“你倒是好福气,竟得了这么个慧眼如炬的姑娘。”
话锋一转,他的笑意敛去,眸光沉了几分,语气不疾不徐地说道:“可你以为,我当真手中空空如也?”
他缓缓放下茶盏,神色带着一丝戏谑:“若我告诉你,兵部尚书仍是我的人呢?”
顾陵川一怔,神色微变。
宇文涣见状,轻叹一声,缓缓摇头,道:“怀远,你啊,还是太小瞧我了。”
他顿了片刻,目光落在桌上的茶盏,似有些出神,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可知,我如今为何滴酒不沾?”
顾陵川心下一动,直觉此事并不简单,沉声问道:“殿下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宇文涣深吸了一口气,神思似回到布局那日:此前,太子詹事、兵部尚书、尚书之子,与我一同设局,使得兵部尚书倒向老三,但为了这一局,还是牺牲了一名无辜女子。”
顾陵川心头微沉,隐隐猜到了什么。
宇文涣继续道:“那日,我的酒中被下了迷情香。”
顾陵川神色微变:“迷情香?那是古刹皇室之物!”
宇文涣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不错,那迷情香,便是太子詹事李言忠特意着人从古刹购来,明摆着让老三上钩之物。”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这场局,一石三鸟。”
“第一,迷情香一事,是试探老三的第一步。只要他出面为我澄清,便昭示着他与古刹有所勾连。既能不动声色把我压制,又能彰显对我的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