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况下听到她要离开的消息。因此,没有小雪,他们之间终归只能靠文字沟通,见与不见,于她而言,无甚区别。

她并不知道顾陵川去了书院,更不知道他是申时才回,只觉得等待回信的时间过的极慢,甚至是煎熬,她总是不自觉地冒出一些不好的念头,这样的感觉让她极为不舒服。

终于,在临近晚膳的时候,孟青传话,顾陵川请她去亭中一叙。

因之前祖母的揶揄,他并没有再请她去静心堂,而是将她约在了廊亭。

廊亭设于长廊之中,供人歇息,较寻常亭子略为宽阔,四面通风,哪怕二人相对而坐,旁人路过亦可看见,既不逾越男女之防,亦存几分私密之意。

当跟着孟青走至廊亭之中,她发现,亭子上方已点上了灯,亭内亦布置了书案,案的左侧有一镇纸及一叠上好的宣纸,右侧由上至下依序放着一方磨好墨的砚台及两支并排的毛笔。这两支毛笔,一支笔头毛色呈乳白,应是羊毫。另一支则呈褐黄,应为狼毫。一切安排周到,似乎等她已久。

“我见你偏爱行书,特地准备了羊毫与狼毫,此二者皆宜行书,只是不知你偏好何种,索性都预备上了。”

顾陵川的声音柔和得与此刻的晚风相称,似没有晨间遇到时的口气坚决。

他望向眼前的章韵竹,不知道为何,心中生出一种期待,他希望她能满意这种安排。

只见章韵竹礼貌地点头致谢,随后便取了离她近一些的那只羊毫笔,她仍是与第一回一样,熟练从容地置纸、点墨,提笔书写。

他的目光灼灼,然而她的字却令他感受不到一丝温度:“无甚偏爱,两者皆可。”

字体仍略显虚浮,想来腕力未复,故而书写如此简洁。

“你寻我,所为何事?”

他很耐心地继续问到。

“你我既已决定退亲,可否允我归家?”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滞,良久,方才缓声道:“许诺你的事还未完成。”

顾陵川自己都觉得他的话轻若游丝,似连风都能吹散,她的请求合情合理,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然而他却张不开嘴说同意,慌乱之中,抓住了一个由头。

“陈大夫上次怎么说?”

“陈大夫说像我这般重症,他未曾治过,需查阅医书才能答复。”

他松了一口气,道:“既如此,你且安心等候便是。”

然而她却摇头,“归家静候,亦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