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朕还能不了解他那个性子?他若是真的要告罪,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等风头过了当做无事发生,他这个节骨眼上进宫来,想做什么, 朕又不是蠢的!”
高公公讪笑:“陛下英明。”
皇帝瞪他一眼:“滚。”
高公公连声应下:“是。”
皇帝又将剩下的折子七七八八的翻完,都大同小异,无一例外全是参凌骁败坏纲常,应该予以惩治,以儆效尤。
有些个言辞格外激烈的,恨不能让凌骁削去爵位的,倒是让皇帝格外留了个心眼儿。
如今新朝初立不到一年,朝局也才刚刚稳固,凌骁显而易见是极其重要的定海神针,而这些叫嚣着削凌骁权的人,也不知是蠢,还是坏。
皇帝翻的恼火了,索性将折子一推,直接下了罗汉床,在殿内踱步,走到窗边,抬眼往外一看,凌骁还在外面站着。
此刻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皇帝冷哼一声,拂袖进了寝殿里。
高公公再次端着茶水进来,战战兢兢的道:“陛下,凌侯还在外面等着呢。”
“他乐意等,就让他等着!”
“是。”
凌骁在殿外站着,高公公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得罪了这位爷。
又过了半日,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
高公公这才再次进殿内,皇帝见他进来,便冷着脸问:“他还在外头?”
高公公忙道:“侯爷还在外头等着,陛下,这外头天寒地冻的,虽说进了二月,外头白雪消融正是寒冷的时候,我们这些奴才都是隔一个时辰轮流去耳房烤火取暖呢,侯爷这在外头冰天雪地里生生等着,都三个时辰了。”
皇帝眉头拧起来:“他竟如此执拗!”
“唉哟,侯爷有错,陛下当面责罚便是,何必如此耗着?这若是冻出个好歹来,陛下也心疼不是?”
“朕还心疼他?朕没罢他的权就不错了!”皇帝瞪着眼睛。
高公公讪笑着:“那是那是。”
但心里却明镜儿似的,陛下最重视凌侯,还在幽州时,凌侯便带领一千人马,生生杀进数万敌军的围困之中,将陛下救出,陛下对凌侯,视若亲子,便是罢谁的权也不会罢他的。
皇帝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罢了,让他进来。”
“是!”
高公公颠颠的跑出去,兴高采烈:“侯爷,陛下请侯爷进殿问话。”
凌骁眉梢微挑,抬脚大步走了进去。
他走进这温暖的殿内,周身的寒气却依然凛然,他步伐从容,走到殿内,跪地抱拳行礼:“臣参见陛下。”
皇帝冷眼看着他:“你何事求见朕?”
凌骁没有起身,沉声道:“臣恳请陛下赐婚。”
皇帝沉默了片刻,大概是早猜到他要说的话,此刻比之之前要平静了许多。
“如今你和那姜氏的事闹的满京皆知,如今朕案上的这一堆折子,全是参你的,倘若此事到此为止,你悄悄将姜氏送离京城,从此当做没发生过,朕也可以当做没看到这些折子,就此压下去,时日久了,大家自然也就忘了此事。”
皇帝看着他,眼神渐渐锐利:“可若是你娶了她,且不说她出身配不上你,单单和长嫂私通的丑事,便要钉在你身上一辈子,骁儿,你可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臣明白。”
“所以,你还打算求娶她?”
凌骁抬眸看他,语气平和:“臣要求娶她。”
皇帝怒极反笑:“那姜氏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执迷不悟!你该知道,朕今日愿意见你,便是因为拿你当义子,朕不愿你为了个女人,断送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