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发现自已正躺在一片没有边际的草原上,日光夺目,空中竟有大片的流星滑过。

“流星雨?”池安爬起身,四下除了草全是草,降落伞卷成一坨被他丢弃在一片,他一面仰头欣赏白日流星的奇景,一面疑惑自已明明是在湖北跳的伞,为什么会掉到荒无人烟的草原来。

而且,教练去哪儿了?

深一脚浅一脚,走了约莫两个小时,草地似乎在跟随着他的脚步蔓延,让他始终身处草原的中心,寻不到出路。

手机没有信号,寒冷渐渐侵袭,他艰难爬上一片坡地,高举起双臂呼喊。

呼喊声被呼啸的寒风打散。

池安跌坐在地,拍了拍脑袋,没听说过抑郁症出现幻觉还能通五感的啊?

下一瞬,面前忽然有嗡鸣声闪过!

池安以为是自已的呼喊得到了回应,连忙爬起身振臂高呼。

却发现。

那嗡鸣声,来自正朝着自已奔袭而来的漫天流星。

或者说……是炮弹!

他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往山坡下跑,炮弹在身边炸开,巨大的冲击波把他整个身体炸飞了出去,后背空无一物,却好似被巨石击中,喉头翻涌起浓烈的腥甜,他彻底分不清这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

自已的亲妈何其伟大!绝不会让亲爱的孩子陷入这般无助的境地!

草原广袤无垠,无处可藏。

池安在轰炸中晕头转向的随便钻了个坑,等他灰头土脸的反应过来这是炮坑时已经来不及了。

面前一阵白光闪过。

再睁眼时,又换了场景。

似乎是个高端科技实验室,许多从没见过的仪器围在身侧。池安探头过去看屏幕,没有数字,没有汉字,连英文也没有。

什么鸟语?

他赤脚转悠了一圈,走到一面金属材质的墙壁前,借助反光,瞧见自已浑身上下都被贴满了布条,有点像是膏药。

伸手去扯,粘性还挺大。

艰难扯开了一个角,低头瞄了一眼,险些再次吓晕过去。

这布,黏着的是他被弹片炸开的肚皮!×?

那为什么不痛,为什么炸伤面积这么大,却没死。

池安呆滞的抬手,给了自已一个大耳刮子。

啪一声脆响!

痛的眼泪都要流出来。

活的。

那真是稀奇了。

他又转悠回自已苏醒的地方,那是一个椭圆形的平台,表面有一层极浅的液体,手指触摸上去,液体立刻像是活了一般沿着指尖向上蔓延,液体卷过的手背上擦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池安不可置信的把胳膊放上去,手臂上深陷入皮肉的弹片被迅速愈合的伤口排斥出来,吧嗒一声砸在了金属台面上。

“……”

池安手脚并用的爬上去。

感受着液体包裹住全身,口鼻和眼睛也被蒙上浅蓝色的一片,呼吸却不受影响。

真是稀奇了。

果然应该听医生的话,他魂游天外,打工人的怨气太重了,见鬼了这不是?

三分钟后。

池安坐起身,看着围在自已身旁,拿着仪器似乎是在给他检查身体的一群……洋鬼?红的黄的蓝的白的金的银的五颜六色的头发,各个长得跟天使一样俊,叽里咕噜说着不知道什么鸟语。

“我听不懂。”池安指着自已的耳朵,又摆摆手,“听不懂听不懂!”

面前的鸟语停顿了几秒,几个白大褂开始压低声音商量些什么。

“哎,科技这么发达,智商不高呢?”池安疑惑的瞅着他们,“我又听不懂,你们还说什么悄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