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安在院子里打着?哈欠,冷月如霜,夜风有点冷, 她抬眼看着?月光下?的树枝。
这是连书晏当初挂许愿木牌的枯枝, 现在梨花绽放,团团簇拥, 风一吹, 花瓣哗然飘落,拢入宽广的袖子中。
风很凉, 慕白穿着?一身薄衫,明显感觉到有些冷。
“流风说你用完晚膳后一直不肯回去,在这里做什?么呢,”他朝宋元安走过来,给她披上披风, 说道, “回屋吧,别着?凉了?。”
宋元安抬头在看花, 准确来说,是看花树上的木牌。
树枝上的木牌还?在,宋元安凝视着?连书晏刻下?的那个“霜”字,心口闷闷的,哀愁仿佛挥之不去。
明明是连书晏所牵挂的人, 为什?么她看到这个名字会这么难受呢?
这种情绪真奇怪,是嫉妒吗?嫉妒这个人被连书晏放在心上,除夕夜里,名字被他精细雕刻,挂在树上?但是嫉妒为什?么会令人这么难受?
宋元安说不出来。
“慕白,我想在这里站一会儿?。”宋元安摇摇头,“今天夜里,可能?会有很多?的事情发生,也许我该早些休息,明日肯定会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忽然不想在屋里呆着?,我在这棵树下?好好地站一会。”
仿佛只有坐在这棵树下?,她的心才会宁静一些。
慕白给她盖上一件披衣,“如果能?够让殿下?好受些,那就在外面坐坐吧,等吹风吹舒服了?,回去也能?睡个好觉。”
宋元安安静地立在花下?,慕白没?有说话,默默陪伴在她身边,草木随风拂过她的裙摆。
今日,她穿了?一身白衣,浸透了?月光的衣摆好似流动着?的飞萤。
宋元安抬头,风吹落柔软的花瓣扫过她的眉睫,忽然间?,她的脑海中涌出了?一个片段。
坐在梨花树的摇椅下?,她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别人说话。
“已经让人算过了?,龟甲的卦象上说,你应该会在霜降那日降临人世,如果你是个女孩,那我想给你取名”
“阿霜。”
“你能?听得见吗?”
……
“阿霜……”
宋元安轻唤这个名字,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了?,她擦拭眼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什?么也没?有。
……
“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侍女们连忙围到帷幔前来,里面探出一只手?,宋澜脸色苍白,黑色眼窝深陷,好像一只被吸干了?精气的鬼,她五指拉住床帘,“谢崇弦呢?”
这些天她的确和荀蕙筹划对谢家动手?,想从谢家手?中夺走司农卿的官职。
为了?能?够让荀蕙能?够一击必中,成功绊倒谢家,她将这些年收集到的有关谢家贪腐、杀人枉法的罪证都拿了?出来。
谢崇弦也是谢家人,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这样做,这个旧情人是否会受到波及。
可宋澜没?想到,她要对谢家动手?的消息泄露,居然走漏了?风声,传到了?谢崇弦耳朵里。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除了?最亲近的侍女,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宋澜此?时要喊自己二姐夫的名字。
宋澜垂着?眼眸,想到谢崇弦和她分开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假如他真的决定鱼死网破,将这些年的事情捅上去,丢脸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肯定会影响她和荀氏之间?的联姻。
而且,宋澜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布下?一张大网。
她和荀蕙对谢家的计划一直在暗中进行,谢家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