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视着她?,眼睛湿漉漉的,水珠大颗大颗从硬朗的眉眼滑落,颇像一只被主人遗弃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洛瑜委实没料到这变故,怔愣回神后,心里踟蹰纠结,不肯轻易开口?。索性把心一横,走到舟头,木橹摇得飞快,朝湖边划去。
祁凛彻的声?音混着水波涟漪声?传进她?耳朵里:“我虽有此想……”
光是这开口?一句便犹如火上?浇油,洛瑜哪里还听得进后头的话?,只恨自?己方才那一脚怎么?不使劲些,好将他踹到天涯海角去!只恨湖岸怎么?离得这么?远,划不到头!
霞辉染红天际,像极了她?此刻心口?急遽燃烧的火焰。
周身忽地?被一件薄毯仔细裹住,她?正要转首,下一刻即被人打?横抱起,踩着湖面凌空数步,到了湖岸,她?的惊呼噎在了喉咙里。
她?挣扎扑腾着,怒道?:“你放我下来!”祁凛彻充耳不闻,唇角抿成一条线,紧绷下颌,径直抱着她?大踏步朝庄子走去。
路过翠芳园,庭中?高耸挺拔的红叶李、榆槐和广玉兰枝繁叶茂,绿荫如盖,莳花争艳,暗香浮动;穿过花墙,曲廊萦回,疏帘斜日燕飞慵,窗涵翠岫晴岚色。
假山泉石,亭阁楼榭,沐浴在夕照的余晖里,一一从洛瑜眼前掠过,她?却无心赏景,此时的心情与这处幽雅景致大相径庭。
只想要推开祁凛彻硬邦邦的胸膛,从他怀中?跳下去,奈何徒劳无功,他的双臂宛如烧红的铁钳,又紧又烫。
一路到了东院歇息的屋子,祁凛彻把她?抱到床榻上?,接着开始解自?己湿透的衣裳,一双寒目紧锁着她?,脸色黑沉沉,冷峻面庞上?青紫色瘀痕愈加明?显,无不散发着恶狠狠不好惹的气息。
那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犬原形毕露,成了一只高大凶猛的饿虎。
“祁大人……”
洛瑜抱膝往后缩了缩,下一瞬他就?欺了过来,阴影覆在她?眼前,强势而偏执,冷眸灼灼盯着她?:“你想要什么?,我必给你攀。”
她?反手拽出?枕头不管不顾地?扔向他,快要急哭了,“你爱给谁攀就?给谁攀!我不稀罕!”
他劈手夺过枕头丢下床,双臂圈她?在怀,令她?无处逃遁。他贴着她?绯红的双颊、几乎要吻上?她?的唇,一字一句问?:“怎么??兄长他如今都要离京了,你还稀罕他的高枝?我哪里不如兄长?你就?这般委屈?”
见他越说越离谱,洛瑜张口?便狠狠咬住他下唇,他隐忍地?闷嗯一声?,不说疼也不阻止,鲜血瞬间渗了出?来,他用舌尖轻轻舔去,上?唇微微含住她?的唇瓣,竟帮着她?加重了力道?,眼神定在她?脸上?,自?始自?终未离开分毫。
她?鼻尖酸胀,泪眼婆娑,松开了紧咬着的唇,“傻子!”
她?再?也忍不住骂道?:“你就?是大呆子!大傻瓜!大蠢蛋!”
“是,我是。”
无论她?骂他什么?,他都应。
祁凛彻赤着上?身,脊背如弯弓,倾身小心翼翼吻去她?面上?斑驳泪痕,哑声?求道?:“莫哭了,你是最厉害的,哭得我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