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压。

但有?人高兴,也有?人悲愁。

看着满院的赏赐,季氏心?里五味杂陈。本做好了接旨的准备,结果兜头一盆凉水,空欢喜一场。怎么……又是三郎?

这分明不到一年的时间,天子的赏赐却一回比一回贵重。

偏偏还是往日?最不得重视的三郎!

季氏窝心?得很,僵笑着脸都歪了。看了眼不争气的儿?子,顿时一阵急火攻心?,险些咬掉舌头。儿?子一向是她的骄傲,却突然放弃锦绣前程和身上爵位,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以?为春风得意青云路,孰料转瞬一夕黄粱梦。

季氏掌家多年,精明强势,此刻却如溃堤的穴再也支撑不住,几?乎是宣旨公公一离开,她人就?猛地朝前栽去?,额头磕在冰冷青砖上。

众人听见动?静,立即手忙脚乱过?来扶她。

季氏耳边嗡嗡鸣响,恍惚听见斜里一道声音喊洛瑜给她行针,她瞳孔骤缩,腾坐而起,一把扣紧面?前之人的手,眼底燃起一簇火,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得慌不择言。

“对对对!你不是会针灸吗!快!快给你大哥瞧瞧手!怎么好端端的就?废了,一定是哪个庸医诊错了!一定还有?办法医治的!”

季氏劲儿?不小?,洛瑜被她抓得手疼,还是大老爷在旁扯开了季氏的手,接着也用一种沉痛又含着几?分希冀的眼神看向洛瑜。

洛瑜在心?里叹口气,可惜自己?不是大罗金仙。

她站起身,看向祁淮礼。目光与他的视线交汇了一瞬,他匆忙移开了。

她暗暗吃惊,他此时的模样竟与从?前判若两人。

双颊消瘦,眼眶凹陷,不复平日?温润俊雅,眉宇暗沉灰败,好似失了生机的木偶。

洛瑜心?情复杂难言,一方面?受了方敏如那番话?的影响,想与他保持距离;一方面?则是初来侯府之时,他对她的善意,她心?存感激。

她正要拿着针灸袋走过?去?,祁淮礼先退后了一步,“不必再治。”已是药石罔效,他心?已死。

季氏捶胸顿足哭道:“惟谨!就?当是娘求你,留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