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一字未语,却胜千言。
洛瑜勾着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来,深觉此刻的自己颇像个深陷情丝网的深闺思妇。她敛下心神?,甫一侧头,不经意对上了方敏如的目光。
自那日在茶肆雅间里“不欢而散”后,两人没再说过话。
关于兄长“爱慕”她这件事?,委实不可?思议,暂且不论此事?为实亦或虚,到底是?化为了一根刺,扰得她心绪有些不宁,她只能尽量装作不知。
她与祁凛彻是?夫妻,理应坦诚互信,然而这种事?儿?,实叫她难以启齿。
心里也在挣扎纠结该不该说与他听,但那晚他风尘仆仆赶回?,加之他还有案子在身,洛瑜便?没有开口,想着等他办完差事?回?京后再寻个好时机,将此事?与他提一句便?罢,至于如何说,须得斟词酌句一番才是?……
方又想起,还有韦韬的事?儿?也没来得及问他……
祁卉圆对此自是?浑然不知,见两位嫂嫂都闭口不言,也不赏景,简直浪费了这春日大好辰光,于是?拍了拍手上糕点?碎屑,高?兴提议道?:“大嫂、三嫂,咱们好容易出来踏青,去前头走一走、玩一玩罢?”
“好。”
洛瑜笑着应下,起身理了理裙裾,余光瞥见方敏如也站了起来。在外?头,身份到底代表靖宁侯府,明面上,还得佯装是?关系和谐的妯娌。
碧澄高?阔的天空中纸鸢忽高?忽低,不远处传来热闹的欢呼声,原是?有杂耍班子讨彩头。
洛瑜担心祁卉圆走散了,牵着她的手,祁卉圆笑嘻嘻道?:“三嫂还拿我当小孩儿?呢,我下月可?就?及笄啦!”
四月中旬是?祁卉圆的生辰,洛瑜是?知道?的,及笄礼一过,也意味着她到了出阁的年纪,前头祁卉嘉的婚事?初定,不知梁氏对小女?儿?的亲事?如何安排。
洛瑜摸了摸她的脑袋,笑说:“好,卉圆如今也是?大人了。”
这时,身后有年轻姑娘的笑闹打趣声响起,约莫也是?去看杂戏。待离得近了,忽有一两个熟悉的字眼飘进洛瑜耳里。
“……去年初冬……贺郎亲自上门来提亲的……”
洛瑜心下猛地咯噔跳,把眼一抬,果见方敏如登时停住了步子。祁卉圆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杂戏上,因?而并未听到,兴奋地继续蹦蹦跳跳,迈出两步,察觉不对劲,回?身看去,咦道?:“大嫂?怎么不走了?”
三位年轻姑娘手挽着手迎面而来,当中一位面容姣好,杏腮桃红,并未留意到前面的洛瑜三人,仍是?语含羞怯地与同伴说着闺房私话,显然方才那句也是?出自她口。
还未等洛瑜反应过来,只见方敏如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开口便?是?一句质问:“你将才说的贺郎可?是?姓贺名煜?”
三人聊天的兴致突然被打搅,中间的姑娘立即蹙眉:“你是??”
方敏如又重复问了一遍。那姑娘见她作妇人打扮,心中稍疑,遂道?:“你是?他何人?”
这便?是?承认了与她定亲之人就?是?贺煜,方敏如似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