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站,迥异的气质引来周遭不少客人隐晦的好奇目光。
“是么?”
祁凛彻凉凉开口,就要转身之际,孰料手中酒盏一时没拿稳,酒水全数泼在了对?面?之人身上,月牙色的锦袍,胸前立时晕开一片酒渍。
他立即面?露关切去查看他左手,“可?有溅在大哥手上……”祁淮礼飞快把手背在身后。
有眼力劲儿的小厮见了,脸上骇然,赶忙要上前来给世子爷擦拭,被祁凛彻一个眼神唬了回去。
祁淮礼面?上恼恨的神色一闪而逝,复又很快恢复如常,反而以安慰的口吻道:“无事。我知三弟是不小心?的。”
祁凛彻可?没那么多耐心?与再他废什么话,随手把酒盏丢在桌上,道:“我扶大哥回院里重新换一身衣裳。”说?罢,没给他推辞拒绝的机会,一路往东晖院行去。
到了院里,祁淮礼去里间?更衣,祁凛彻挥退丫鬟,大马金刀坐在椅上,锐利的目光在室内逡巡一圈,忽地一顿,起身走过?去。
“敢问大哥……”
一道低沉而压着怒意的嗓音蓦地在背后响起。襟扣还?未系好,祁淮礼惊得?回头,正欲开口问有何急事,脸色倏地一变。
祁凛彻手中拿着一支栀子簪,话切着齿说?出,“大哥不妨说?说?,我妻子的簪子,怎会在你这里?”
祁淮礼任由襟扣散开,摸了摸身上,再看向搭在屏风后刚换下的脏衣裳,立时明白了过?来,他不答,却?道:“你故意的。”
故意朝他泼酒水,继而跟着他来东晖院里。
胸中似有怒火翻滚,祁凛彻攥着簪子的手背因用力而青筋暴起,他耐心?告罄,不想看见兄长这张道貌岸然的脸,立即一个拳头招呼了过?去。
他习过?武,又上过?战场,祁淮礼自然遭不住他这力道,登时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止住身形,左脸颊火辣辣的,嘴里涌上来一股铁锈味,他却?生生吞咽了下去。
“说?。”
祁凛彻漆眸沉沉锁着他,不由分说?地拽过?他左手来,看了两眼,果见掌心?疤痕是被簪子所伤,一笔一划,刻了一个“洛”字。
怪不得?除夕夜那晚,他左手缠着纱布。
祁淮礼抽回自己的手,开始慢条斯理地系好襟扣,问他:“说?什么?三弟如此聪明,不是都猜到了吗?”
他一字一顿,“我爱慕她。”
话犹未落,祁凛彻又是一个拳头猛地砸过?去,这一下使了十成的力,祁淮礼被揍得?跌倒在地,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突然笑了起来,强撑着直起身,面?色不复往日温润尔雅。
“若非那纸赐婚,她原该是我的妻。”
而今这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眼看着她嫁人,耳听?着她唤夫君,与人说?笑,这些画面?,这些声音,本该统统都属于?他,凭什么啊!
他嫉妒得?疯了,嫉妒三弟轻而易举就能拥有。
明明同处侯府一大屋檐下,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连关心?的话语都再寻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虽近在咫尺,难涉如九关。
他自幼读书?明理,到头来却?被心?中魔障所困,本以为这支簪子能做个念想,他除岁夜的确是这般想的,收起妄念的心?思。簪子划破肌肤的刹那,鲜血汩汩,他一点儿也感?受不到疼痛,只有愉悦,好像这样就能离她近一些。
“可?她如今是我的妻子。大哥,她现在是你弟媳。”没有先来后到,错过?就该认命里无缘。祁凛彻面?色紧紧绷着,阴沉着脸,一想到兄长怀着这样龌龊的心?思,他心?中怒火怎么也熄不下来。
他要直接断了他的孽想,冷声道:“纵你与大嫂和离,她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