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初七日,因我药铺两名大夫错开药方,不慎误诊,以致延误病人病情,在此给病人及在场诸位说?声抱歉。两名大夫虽是无心?之过?,但毕竟违了医者行规,已扣一旬月俸,后半旬将?在药铺里免费义诊。我澄仁药铺日后定当谨慎行医、以此为戒,欢迎诸位监督。另,三位病人在我药铺就诊,直至病愈,不收一分钱。今日耽误了大家?看诊时辰,给大家?赔罪,诊费只收取一半。”

这一大段话有条不紊,字字清晰,在场众人听?得?分明,各个互递眼色、窃窃低语。

洛瑜视线一扫,忽地瞥见荀青正垂着头在门口徘徊,神色略有慌张而犹豫不决。祁凛彻出门前,把荀青留给她,她知道荀青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着,非是急事不现身。

她心?下一紧,莫非是祁凛彻出何事了?

堂内病人又说?了句什么话,她却?已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祁凛彻,她让徐掌柜应付着,自己则提裙匆匆往外走。

“荀青?怎么了?可有何事?”

荀青见她出来,先飞速往堂内扫视一眼,立即垂首道:“三夫人,属下冒昧一问,您药铺里的事可解决了?是否需要属下出手?”

至于?何故有此问,实是祁大人吩咐过?,三夫人有能力解决的事,无需他露面?。

洛瑜说?解决得?差不多了,荀青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纠结道:“还?请三夫人先在药铺多留一会儿,属下……眼下需得?去处理另一事……”后一句几不可?闻。

闪烁其?词的隐瞒愈发加重了洛瑜心?中的不安,她急声追问是不是祁凛彻出事了。荀青立即摇头。

祁凛彻交代他寸步不离地护着,若非十万火急……

她当即沉声道:“究竟何事。”

*

另一边,泰明县。

午后渐起小雨,阴云密布。崔亭远的心?情与这天?气一样,愁云笼罩、苦不堪言。

自前几日抵达后,祁凛彻就马不停蹄、昼夜无歇地投入调查户部官员失踪一案。上元佳节,知县在最大的酒楼摆席特请他二人过?去,祁凛彻人却?在办案的路上……

就是这泰明县田地里的牛也没有像他这般有使不完的精力。

“祁大人”

崔亭远拖着嘶哑的嗓子,看着外头阴沉沉的雨雾,劝道:“这雨一时半会儿不得?停,您连轴忙了几日了,不妨歇一歇罢?您这整日早出晚归,我却?病倒连个忙也帮不上,心?里委实过?意不去,况且上头并未要求在月底即结案……”

他出发前还?曾信誓旦旦保证不会给祁凛彻添麻烦,谁料这一刚来就病倒了,受了寒气,加上一路奔波,身子疲乏无力,最近都是祁凛彻在忙着案子一事,他这阵势,看着恨不能今儿个就把那几名失踪的官员尽数找到。

县里条件简陋,祁凛彻披了件蓑衣正准备踏步往外走,听?了此话,回身朝他看过?来,却?问了句毫不相关的话。

“崔兄婚否?”

崔亭远脸一红,“……暂未。”

祁凛彻哦了一声,步子不停,留下一句:“那你不懂。”

“……?”

崔亭远一头雾水,他成婚与否,与办案有甚干系吗……

*

遇仙楼内销金窟,醉生梦死知几何。里头丝竹靡靡,莺语笙歌,而在西角门外头,则是棍棒声声,恶语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