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矢一一收回来后,祁卉圆兴奋道:“三嫂!你?也来玩一局罢?”
洛瑜看她方才投得那般轻松且又有准头,不禁手痒痒,也想试一试壶口离得这?么近了?,她总不至于连一支都?投不进去罢?
一语成谶。
地上?歪七竖八地躺着?箭矢,壶口内空空如也。洛瑜心里的气泄了?一半,开?始怀疑莫不是?眼神不好使,可自己分明是?瞄准了?壶口投去的,究竟是?差在了?哪一步?
还剩最后一根矢,她拿在手里轻轻抚了?抚,一转头,发现祁卉圆、四郎和五郎皆屏气凝神地看着?自己,彷佛比她还要紧张。
洛瑜却忽然感到有些窘迫,作弊作得这?般明显暂且不提,壶口、加上?两侧的左右壶耳,共有三口,竟是?连一个也没能?投进去。
眼下?又被小辈们这?么瞧着?,她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缓缓呼出口气儿,她安慰自己这?都?见怪不怪的事,投中了?才是?意外之喜。于是?咬咬牙,双目紧盯着?长颈壶口,右臂使了?力往前?一送,结果一时没控制好力道……
她听到木矢破空之声,听到祁卉圆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听到矢尖在地上?摩擦、当啷着?地的清脆之声。
最后落在一双黑缎锦靴前?。
洛瑜眼角一抽,暗道糟糕,视线落在那鞋面上?,隐约觉得有几分眼熟,慢慢往上?移,长腿劲腰阔肩,锋利的下?颌,硬朗的眉眼,她登时又惊又喜:“夫君!”
“嗯。”祁凛彻应了?一声,俯身拾起地上?的矢,朝她走来。
因着?是?除夕,洛瑜今日特意挟着?他换了?浅色,着?一身玉色金线绣流云纹织锦袍,墨发高束,俊朗矜贵,似苍松翠竹,若溪泉漱石,恍如人间?清朗贵公子,不复往日冷漠恶阎罗。缓步而行,迎光而来,直教洛瑜心头的小鹿怦然乱撞。
及至近前?,忽闻他含笑开?口:“投不进便罢,怎么气势汹汹的?”
洛瑜:“……”
那头小鹿立时就砰地撞晕了?过去。
她索性两手一摊:“我气自己太笨了?,不行嘛。”
祁凛彻勾唇,转了?转手中的箭矢,看眼地上?的“惨状”后,微弯腰对上?她乌黑水润的眸子,低沉的嗓音夹着?一丝蛊惑:“夫人若是?不嫌,为?夫教你?。”
“我……”
洛瑜停顿一瞬,既想点头,又有几分犹豫,心里还藏着?一分道不明的小心思,即不想在他面前?出丑。
自己的“战绩”实在入不得眼,总觉着?他嘴里有数句挪揄的话正等?着?自己呢。
她踟蹰的当口,祁凛彻已经上?前?把?铜壶拿到远处放定,左手拿着?八根箭矢走了?过来。洛瑜目视这?段距离,足有十来步之远,这?哪儿还是?投壶,恐不是?射壶吧……她嘴角抽了?抽,心里的退堂鼓打得隆咚响她连瞄准壶口都?费劲,更别提投中了?。
等?他走近,她小声道:“我还是?不玩儿了?……”
“怎么?”祁凛彻问。
她的声音更小了?:“这?么远,怎能?投进?”
祁凛彻闻言一笑,倒不在意她的质疑,走到她背后,微微倾身像是?把?她整个人环抱其中,他执起她的右手,把?箭矢放进手心让她拿稳。
“如若投进了?,夫人当如何?”
洛瑜一噎,还能?如何?
“当……算夫君厉害吧。”
祁凛彻轻声笑了?起来,洛瑜感受到来自他胸腔的震鸣,以及他鼻息拂过耳尖撩起的痒意,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立即屈肘推了?推他的胸膛,“夫君,别,太近了?,小辈们还都?在呢。”
四郎本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