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低微的啜泣声后,黎溪呜咽着开口:“我、我做噩梦了,我梦见爸爸了……”

那头有意压低但依旧吵杂的声音静了静,办公椅轮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是他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头渐渐没了声音,唯独剩下有节奏的脚步声,但大多被隐在柔软的地毯里。

“梦见他什么了?”

黎溪转过身盯着电脑屏幕,一个个晦涩难懂的单词变得无比乖巧,她就按着报告经过一字一句编纂。

“我梦见他陪我过生日,我们一起吃蛋糕,一起跳舞,结束后他把我叫到房间,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对面的沈君言也不慌不忙,听她停了下来,引导她继续:“嗯,然后呢?”

“然后我有事耽搁了,没有及时跟上去,结果,结果……”停下来发出低微的啜泣声后,黎溪呜咽着开口,“我再上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倒在地上,颈侧大动脉上海插着一支针筒,到死都是睁大着眼睛的……”

说到最后,黎溪仿佛是真的看到了这么一个场面,再难控制情绪,眼泪失控,不用演,哭腔和嘶吼都浑然天成。

“溪溪。”沈君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不应该自己去货仓的,每次去完你都会不舒服。”

黎溪怔了怔。

病情还没稳定的时候,她经常半夜惊醒,大哭大闹,每次沈君言都会用力将她抱紧,耐心十足地安慰她,哪怕彻夜不眠,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和责备。

可现在……这算什么?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沈君言又把声音放柔:“梦都是假的,不应该因为梦影响到现实。”

黎溪正要反驳,对面传来压低的一声“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