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酣睡未醒的李延,只觉得一股股的肝气上逆,强撑着坐在椅上,手扶额头冷笑道:“圆满解决?你们一个个都圆满了,就只我们是哑巴吃黄莲,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明明受了委屈的的是我们,不是么?怎么弄到现在倒越发吃了亏了呢?”
满屋子里最欢喜的就属贞娘了,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把阿离踢出了局,代价不过就是百八十亩田和一个铺子而已。多日以来的烦躁郁闷一扫而空,此时的贞娘心里犹如三伏天喝了一杯冰水一般,浑身每个毛孔里都往外透着畅快。一想到今生今世都能伴在李三哥身边了,她从心底直笑了出来。一抬头瞧见葛氏正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连忙捂了嘴将那笑容硬生生逼了回去,将下巴向阿离一点,故作矜持地说:
“你,已经得了那么多好处了,那就管好你的嘴,今天的事不许往外说出一个字去,懂不懂?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葛氏一只手按在隐隐作痛的胸口上,紧抿着嘴唇,死死瞪着自己的亲闺女,绝望而悲哀地想:曾经还计划过将贞娘嫁给赵王世子,让她跻身皇族贵妇的圈子里去,那时是怎么想的啊?如今看来,她嫁给李延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了,起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将来被婆家挤兑的时候,至少自己还可以帮得上忙……
阿离听了贞娘的话,不羞不恼,仍是端庄有礼地微微一笑,缓声道:“五姐放心,这样的事阿离岂敢乱说?倒是五姐自己,日后不要因为什么事说漏了嘴才好。”
葛氏此时已是身心俱疲,懒得再在这里逗留,因站起身,道:“既然事儿都完了,大家就都散了吧。京里熹国公家派了人来请期,已经在路上了,这两日就到。国公世子也亲自来了,我得去安排安排了,不能陪李夫人,您请自便。”
李夫人听了,倒是很留心的样子,因笑道:“哎哟,三姑娘这这就要出门子啦?好快现在已经五月了,今年办事儿怕是来不及了吧?国公世子倒亲自来拜见老岳父了?”
“时间倒不算赶。我是想着八月里最好,不冷不热,最适合走水路。路上一个月,到京里也才入秋,成亲正是好时候,有这三个月时间尽够准备的了。当然,还要看国公家来请期的人怎么说。不过头年里他们家里来信,就催我们冰娘早些过门来着,大概不会有异议吧?至于世子殿下呢,他原来在信里就说过,怎么也得赶在成亲之前过来给我们两个老的请个安才安心,他有这份心意,我们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唉……”
葛氏今天受了大辱,急于想在李夫人面前把面子找回来,是以把冰娘的亲事抬了出来。若在平时,她说这番话时,就会在一种闲散随意的语调中,不经意间表达出一种低调的优越感;但今天刚受了大挫,情绪低落,话还是那番话,听起来却是病恹恹的,毫无生气,倒别有一种即将痛失爱女的苍凉之感。
她边说,边沉着脸站起身,拉了贞娘就走了出去。
葛氏既然走了,曾雪槐也不好在这里多停留,冲李夫人寒喧了两句也就走了。
房里只剩李夫人母子和品南兄妹两个。
李夫人这才放下身段,满屋里乱找,在案上的青花瓶里拔出一根鸡毛掸子,气冲冲走到榻旁,在李延身上狠狠抽了几下,疼得李延实在受不住了,闷叫一声,从榻上翻身跃起,夺门而出。
李夫人一边低喊着“你回来,我有话问你……”一边咬着牙追了出去。
阿离觉得既尴尬又想笑,浑身不自在,忙顾左右而言他地抬头问品南:“她给我的那片地,会不会不好?”
品南笑道:“这个你放心,曾夫人手里怎么会有不好的田产呢?就是那个香料铺,虽不如药铺那么赚钱,但胜在上手简单,等你将来出了阁,经营起来也方便。你有了这几样傍身,我也就可以放心地干我自己的事去了。”
阿离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