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太太忽然将手中拐仗猛然向青石砖地上一顿,苍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沉声道:“李夫人,你糟蹋人已经糟蹋得够了吧?五丫头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或是让她出家为尼,或是一碗毒药药死她,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事。做你们家的妾?笑话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
继而便转过头来将下巴向着葛氏一点,冷声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有教出一个好闺女来现在只能哑巴吃黄莲,眼睁睁听着人家作践……不过一个丫头罢了,难道还要为了她一个人,就让她爹,她哥哥,她弟弟以后都没脸见人才罢休吗?你去,找匹白绫子给她,让她自己了断了去吧放心,等她走了以后,她那碑上我还是会好好刻两句话给她的……”
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咳嗽,也不停留,自拄着拐仗扶了宝珠走了。
葛氏母女两个听了这番话,却如晴天霹雳一般都吓呆了。
贞娘跌跌撞撞扑跪到曾雪槐跟前,拼命摇着头痛哭道:“不要,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啊爹您不能那么狠心……”又转头抱住葛氏的大腿,大哭道:“娘你快救救我,你快求一求我爹……”
曾雪槐咬着牙几次将贞娘的手掰开,又几次被她重新抓住衣襟,眼角终于沁出两滴泪,咬着牙吃力地叫了声:“李夫人……”
李夫人原是想羞辱一下贞娘,借机杀一杀葛氏的锐气,出一口胸中的恶气,没成想曾老太太会说出那一番狠绝的话来,一时倒有些没了主意;又见葛氏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神色委顿,只是一味地抱着贞娘哭,尤其见曾雪槐这一个一品大员已经被羞臊折辱得不堪了,虽然心中痛快,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不安。毕竟曾家的权势比起自己家来说,还是高出很多的,若搞得太过,自己也不好收场。
还是品南说的对,事情已经出了,总得解决,逞些口舌之快终究也落不着什么好处。因清咳了两声,从眼中强逼出两滴泪,长长地叹了口气,上前扶住葛氏,缓声道:
“我刚才也是急得狠了,才说出那么不敬的话来,曾夫人千万别放在心里,妾身给您赔礼了……”
又转身向曾雪槐深深地福了两福,满面含羞道:“小妇人才刚胡言乱语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曾大人是什么人物,自然不会跟小妇人一般见识的……”
复又有气无力地跌坐在椅上,手扶着额头,一脸的烦恼煎熬,长叹道:“最近我和我家老爷为了他差使上的事,本就着急上火没个抓寻呢,突然又出了这样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可不就吓得魂飞魄散,胡言乱语起来了吗?到底要怎么办,咱们还是商量着来……”
贞娘一听这话,立刻止住哭声,狐疑地望着李夫人,惊恐地说:“我可不要作什么妾与其那样,还不如让我死呢……”
李夫人心中的不屑和鄙夷几乎要满溢了出来,但想到丈夫公务上的千疮百孔,也只得忍住胸口的不适,叹了口气,强笑道:“我知道五姑娘一心喜欢我儿,这也是他的福分,只是……只是……”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事是我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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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事是我安排的
葛氏到此时也不敢再拿乔,知道贞娘除了嫁到李家去已没有其他退路;可就算李家屈于曾家的权势最终勉强娶了贞娘,只怕她以后的日子也会难过得很,说不得只好拿钱砸她们了。
因咬了咬牙,将李夫人拉到一旁,换了一幅和颜悦色的面容,低低说道:“我晓得李夫人之前说的是气话,你放心,贞娘嫁给三郎,我自会陪送一大笔丰厚的嫁妆过去的……”
李夫人“哈”了一声,垂了眼皮,闲闲道:“瞧夫人这话说的,我李家竟然沦落到贪图女家一点嫁妆的地步了么?”
葛氏心中骂了一声,越发将声音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