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的清辉映在她恬静的脸上,祁怀璟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的心事。
因为她这个不大一样的喜好,一次又一次提醒他,沈棠确实应该嫁给一个读书人。
可,这又不是她的错。
爱与不爱,总在人的掌心之外。
就像他爱她。
“……不,不是。是因为你一忙起来,就不大吃饭,睡得也晚,人都瘦了许多。如今又要忙那么多,那么久!你又总是不够爱惜自己……”
沈棠了然点头,眯眼笑成弯月。
“这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也许好几年也忙不完,也许忙来忙去也没什么结果……但我可以跟你保证,只当做消遣,既不耽误吃饭,也会按时睡觉。别生气了,好不好?”
祁怀璟轻哼了一声,拉着她的手,接着往前走。
“空口白牙谁信?给我立个字据,按上手印,我还要请个中人,好做个担保……”
沈棠笑着答应了。
走到祁家大门时,俩人还在拉扯这件事,又遇见乌泱泱一队人,正从侧门处出来。
原来是越夫人的戏班子刚散场,戏子们的脸上还抹着浓墨重彩,七手八脚地搬着头面箱笼,由老管家带着出门。
刚走过来,老管家打了招呼,众人也停了动作,齐声向三爷三奶奶问好。
祁怀璟嗯了一声,没停脚。
沈棠含笑朝着人群点了点头,却在朦胧月色中,瞄见一个纤瘦又低伏的背影,有点眼熟,又看不真切。
正要细看时,祁怀璟已经拉着她迈过了祁家大门的门槛。
“……想来想去,还是让阿珍出面做担保吧,你若做不到,我就杀了它喝猫汤。”
沈棠收回目光,转身,略微扬高了声音。
“那你以后,可当真要小心些……”
第81章 祁二爷的名声
夜深人静,沈棠已经睡熟了。
祁怀璟有些睡不着,在夜色中侧卧垂眸,细细瞧了一回她的眉眼。
刚成婚时,他经常在夜里这么看着睡梦中的她,月光下,灯光下,甚至在沉沉黑夜里,他也能分辨出她的五官来。
她睡得安稳,黛浓的乌发披散下来,虚虚遮住半边粉白的脸儿,长长的睫毛随着匀长的呼吸而颤抖,唇角微微勾起,仿佛睡梦中也在笑。
他最喜欢沈棠的笑靥,尤其喜欢看她忍不住笑弯腰的样子。
但她往年很少笑得这么放肆,总是微笑,浅笑,很得体,很端庄。
有时,他要穿过沈家的花园,陪着姑父去书房取一幅新字帖,偶然能瞥见她在蔷薇花架下荡秋千。
别的姑娘荡秋千,总是开怀笑闹,在让旁人推得高一些,更高一些。
她总是慢慢悠悠的,浅浅微笑,纤薄的鹅黄绫子裙,在暖风中徐徐摇起一片衣角,暮春的斜阳映着她的发丝,荡出一片浅金色的光晕。
若是小梨没跑远,也喊表哥过来一起玩,他便假装被缠不过的样子,丢下书袋,走过去陪小表妹玩了一会儿,又很随意地和她搭话。
“棠妹妹,你坐稳了,我把你推高些好不好?”
春衫纤薄,她坐在秋千上,荡得不急不缓,微笑着摇头。
“表哥,我这样就很好。”
她觉得,这就很好了。
哪里好?他心道,秋千若是不荡到最高处,简直索然无趣。
就像日子,就像爱。
可沈棠总是这么知足,温柔中又有点执拗。
罢了,也许无趣,但她喜欢就好。
……
直到次日早上,祁承洲才从秦氏的口中得知,雪姨娘走丢了。
他刚从宿醉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