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深夜醒来，郁雾发现沈岸趴在床边睡着了，手还紧紧攥着她。

没法偷偷解开绷带了，郁雾看着天花板失落地想着，又在黑暗中升起丝丝缕缕的雀跃，因为她知道直到出院前，沈岸每晚都会握着她的手。

住院的第四天，郁雾情况好转，她靠坐在病床上，摸了一圈都没找到ipad，于是说：“沈岸，把ipad找给我。”

沈岸把ipad递给她，但在她伸手的那一刻又收回，“喊我什么？”

倒是没发现他还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捉弄人，郁雾有恃无恐道：“不想喊你叔叔了，不行吗？”

沈岸皱了皱眉，否决的态度不言而喻。

郁雾挺身夺过ipad，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现在大了，你也根本不像我的叔叔，让人听了误会。”

她瞄着沈岸逐渐松开的眉头，突生恶念，“万一人家觉得我们在玩什么奇怪的情趣，那就尴尬了。你说呢？”

沈岸倒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我回趟公司，虞姐马上来陪你。”

郁雾看了一下午的复习资料，吃了饭又睡了会儿，睁眼时已经天黑了。

她清了清干涩的喉咙，“我想喝水。”

面前递来水杯，可那双做了长美甲的手并不是虞向晚。

郁雾眸色一沉，抬眼看向逆着月光站在床边的娜娜。

她喝完了水，掀被下床，拉上了百叶窗，做完这些后才出声：“你还敢来？”

“这里是医院，到处都是监控，我要是死在你的病房里，凶手还会是第二个人吗？”娜娜绕过床走向她，今时不同往昔了，她竟然素颜朝天没化妆，眼睛还有些微肿，尽管如此模样还是很俏丽。

只可惜，这份楚楚动人激发不了郁雾一点的同理心。她只想剥掉这层漂亮的皮囊，绞碎，焚烧。

郁雾向前挪了小半步，娜娜随即后退，神色紧张了一瞬后笑道：“你还想再来一次的话，我不介意效仿你的招数。”

郁雾举起缠满绷带的手，歪头看她，俨然一副天真少女的可怜样，“如果出了事，你觉得小沈叔叔是会相信无故闯入病房的姐姐，还是相信受伤患病的我呢？”

娜娜一把扣住她的脖子，狠戾地将她推到墙上气急道：“沈岸收走了给我的房产和分手费，首席的职务也被没收了！真是拜你所赐啊，全都没了。”

郁雾病弱实在没力气挣开，把住她的胳膊阴嗖嗖地笑出了声：“哈？这么惨？好心疼姐姐。”

“别恶心我了！”娜娜瞠目欲裂瞪着她，死死扼住她的脖子，手凌乱地摸索了一圈，拿出了手机，“你不是最在乎沈岸了吗？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看你的小沈叔叔是怎么疼爱我的。”

娜娜点开视频逼到她眼前，冷白的强光照亮了郁雾骤然放大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