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这么难听,”薛厝说,“真亏楚度能跟你谈几年。”

上学时楚度的脾气是公认的坏,和白蘅交往期间居然能相安无事。

白蘅被迫妥协,但确定关系后也做不到对楚度温柔,大部分时间都是楚度在他身旁自说自话,他很少笑,心情好才会跟楚度聊几句。

要是能早点脱身就好了。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长,长到积淀了爱,稀释了恨,一切都变得暧昧不明。

是他亲手把楚度推给了别人。他明知这个骗局建立在楚度对他的信任上,实施的过程中却反复提醒自己别对楚度心软,楚度不爱他,只是想要一个能用于炫耀的漂亮附庸。

如果楚度真的喜欢他,而他也有那么一点爱对方呢?这种想法让白蘅感到恐怖,心脏的痛意让他浑身发寒,他必须停止思考,才不会被浓烈的悔恨拖进黑暗之中。

许邵的口袋里有他们放的窃听器。

薛厝观察着白蘅的脸色,继续说:“你怕楚度能接受他们,唯独不原谅你,你连触碰他的资格都没有。”

连严桐峤都可以……

白蘅破坏了自己的腺体,不想沦为那些被他所鄙夷的人的同类。可对着镜子,看到镜中人嫉妒得扭曲的面容,他又意识到自己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不相信楚度会喜欢那群乱吠的野狗。

薛厝说的没错,他不敢去见楚度,因为他害怕看到对方憎恶的眼神。

他是个虚伪的懦夫。

“我要过去了。”薛厝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离开前最后对白蘅说了句,“比起一个人在这痛苦,你还不如去见见他。希望完全破灭后,也不用对他抱有执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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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蘅怎么会来?

其他人来傅失都不稀奇,只有白蘅的出现让他惊讶。

白蘅将围巾解了下来,露出脖子上做过手术后留下的疤,抬眼看向傅失,说:“把同僚拒之门外不太礼貌吧?”

傅失堵在玄关,没让他进门,皱眉问他:“你跟他们一起来的?”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白蘅声音愈加冷淡,“我要见楚度。”

客厅里传来几个alpha吵闹的声音,项贽的嗓门尤其大:“严桐峤,你说你先来探情况,没说会探到床上啊!”

许邵跟着控诉:“多不厚道啊严哥,我们都还在外边等着,你就一个人偷吃!”

严桐峤笑着说:“先到先得,很公平……”

“你只是被阿楚踩了两脚,”钟殷打断道,“别说的像你得到他了。”

傅失往里边看了眼,吸了口气,重新看向白蘅,说:“今天人有点多,你要是有事想说,还是等下次再来吧。”

第104章

晚来的薛厝提来了一盒给楚度的蛋糕。

他没想跟严桐峤他们一起闹,一是他觉得丢脸,二是因为他知道闹了也得不到。

楚度根本不可能喜欢他们。

严桐峤借浴室洗了个澡,一边拿毛巾搓头发,一边笑着说:“薛厝,话别说这么肯定。可能性再低,那还是有的嘛。”

薛厝说:“我觉得可能性是零。”

严桐峤哈哈地笑:“那更好了,我最擅长无中生有。”

薛厝想,要是严桐峤把这种毅力放在事业上,严家的产业估计能比现在大十倍百倍。

严桐峤平时吊儿郎当,看着像和楚度一样没用的富二代。但那只是表象,他从中学就开始接触公司业务,喜欢参加宴会,结识了不少有用的人脉。

他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很难理解他在楚度身上耗的原因。

他们加入计划是因为怨恨,那严桐峤是为了什么?